卫邵东本来已经开始晕乎的头脑,又被闯入者给刺激清醒了。
他两眼喷火,怒不可遏:“你又是哪根葱,谁准备棺材才不一定呢!”
姬牧晨把艾笙交到扑过来的韩潇手里,他挡在两个女孩子面前,冷然道:“脑袋都被开瓢儿了还要跟条狼狗似的盯着两个女人不放,看来你们家老头子经常揍在你身上的棍棒也没让你多出几分觉悟”。
卫邵东头上的血没止住,撑着一口气,脸色惨白:“我教训两个女人,关你什么事儿!姬牧晨,打狗也要看主人,我看在苏应衡的面子上,就当你没搅过这个局。现在从这道门里滚出去!”
他这一通吼牵动了脑袋上的伤口,立刻扶住沙发急喘。
姬牧晨沉着脸,一双桃花眼不带笑意的时候让人觉得他满身冰寒。
“看在苏先生的面子上,你竟然还敢动她?”
卫邵东瞄了一眼艾笙,意识像回光返照一样终于起了作用。
怪不得这个女人看起来眼熟。当初他想要跟她玩玩儿,没想到苏应衡勃然大怒,竟然一个坐台小姐扇他的耳光!
她是苏应衡的人!她是苏应衡的人!
卫邵东放佛被惊雷劈中,脑袋抽痛,他按住伤口重重呻吟一声,死了一般倒在沙发上。
转折来得太快,在场的人都察觉出不对劲来,怕殃及池鱼,刚要脚底抹油开溜,一个个刚跨出门口,就被外面突然而至的男人踹了回来。
苏应衡嘴唇抿紧,像一片随时要取人性命的薄刃。
他浓密的剑眉微微往下压,周身冒着一股冻人的寒气。
目不斜视走近门内,他看见韩潇怀里奄奄的身影,瞳孔便猛地一缩。
岳南山和郑立舟也来了,脸色冷峻地环顾四周,场内连求饶的声音也渐渐消下去。
苏应衡蹲下身,查看了一下艾笙脖子上的伤痕,还好只有一圈淤青,她的神情也清明,没什么大碍。
他忽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艾笙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的冲他咧了咧,以为自己在做梦。
正想握一握他的手增加真实感,苏应衡却板着脸,惩罚性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个爆栗。
艾笙“嘶”地一声,眼睛水汪汪地映着委屈。
苏应衡低声说:“等我几分钟,我们就回家”。
只要他在身边,让艾笙做什么她都愿意。她乖巧地点了点头,哑声说:“好”。
苏应衡终于露出一路上的第一个笑容。
可当他站直身体,笑容便被凛冽的冷峻取代。
他的眼眸黑亮得深不见底,像从未被日光普照过的深渊。
脚步稳健地朝卫邵东大步走去,苏应衡所到之处,刚才还热闹调笑的男男女女立刻恐惧得往一旁龟缩。
到了卫邵东面前,苏应衡朝郑立舟使了个眼色:“看看真晕还是假晕”。
郑立舟立刻过去,掰开卫邵东的眼皮查看几秒,“真晕过去了”。
苏应衡面无表情,“弄醒”。
接着他又回头看了艾笙一眼,对郑立舟补充一句:“别吓着她”。
郑立舟从衣兜里拿出一根牙签来,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扎进卫邵东的指腹当中。
苏应衡离得近,视力又绝佳,郑立舟的每个动作他都没错过,可从始至终,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鲜血汨汨从卫邵东的手指中流出来。十指连心,他痛得抽搐了一下,抽着冷气醒了过来。
脑袋和手指上的痛楚让他恨不得再晕过去。
可所有感官上叫嚣的尖锐刺激加起来,也不上面前这个英俊男人给他带来的恐惧。
就在卫邵东准备装作晕过去的时候,郑立舟突然扯住他血糊糊的头发往上一拽,嗓音阴沉道:“别他妈装死!老子兜里多的是牙签!”
卫邵东咬牙一抖,豁然将快要闭上的眼睛睁开。
苏应衡对着他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嘴角挑起的弧度甚至带着几分阴翳的慈悲。
佛性和魔性在他身上融为一体。
他抬起眼睛,对岳南山淡声道:“清场”。
岳南山手底下的人动作利索地把其他人赶出去。
就是艾笙和韩潇,也被岳南山温声请了出去。
艾笙有点不安地往外走,目光却一直钉在苏应衡身上。
苏应衡舒展着眉宇冲她弯了弯眼睛,用嘴型无声对她说:“很快”。
转眼间,偌大的房间里一片死寂。只剩苏应衡,郑立舟,卫邵东三人。
“犯了错,总要留下纪念品”,苏应衡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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