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对自己很有礼貌的刘煜,陈远波满意的微笑,手捧茶杯小小啜饮一口,点了点头,道:“大家都尝尝,果真很不错。”
许是不忿刘煜出风头,陈建仁一把抓起杯子,仰头灌下,砸吧砸吧嘴,嫌弃的皱眉:“原本是好茶,可惜泡茶人的功夫不到家,火候没够。还需要再练练!”
刘煜偏头睨他,似笑非笑,并不接话,怠慢的态度相当明显。
陈建仁皱了皱眉,横眉竖眼的就要发作。
陈远波瞥见她的动作,悄悄拍了拍他掩在桌下的左手,语气轻快怀念的开口:“呵呵,我们阿仁也是个爱茶之人呢!我在家里的时候,这茶水都是他亲自侍奉,那茶叶,一颗颗的他都用心的挑拣过,去了老叶,留下最嫩,最新鲜的茶芽给我冲泡……”
“去了老叶留下嫩芽?”刘煜嗤笑一声,带着明晃晃的讥嘲意味道:“如此的话,作为一个爱茶之人,刘煜在这里慎重请求陈少,日后切莫再亲自泡茶了!您这不是在泡茶,而是在糟蹋茶叶,是暴殄天物。”遣词毫不委婉,句句犀利如刀,刀刀刮向陈建仁。
陈建仁一脸的悻悻然,若非他爷爷陈远波在桌下按住了他的手,恐怕他都要拍桌而起,怒声质问了。
虽然拉住了自家孙子,但陈远波的脸上也露了怒气。他刚夸完陈建仁,刘煜就言语刻毒的嘲讽陈建仁一番,这不是生生打他的脸面么?不过他不好对小辈儿发作,只能朝蔡志涛去,显然要他管教一下弟子。
蔡志涛没有注意到陈远波的眼色,反而倍感兴趣的问道:“小煜,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说法?”
刘煜睨一眼暴怒的陈建仁,冷冷嗤笑一声,而后向陈远波,缓缓的,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世上的茶,叶有叶的喝法,芽有芽的喝法。如信阳毛尖,君山银针两茶均以喝芽为主,采茶时芽长于叶,洞庭碧螺春,安溪铁观音以喝叶为主,采茶时叶长于芽。但无论是哪种茶,采摘炒制后必定都带有一芽二叶,有的则三到四叶,如此,冲泡时味道才会醇厚丰富,立体自然。如陈少这般去叶留芽,不知糟蹋了多少好茶叶,采茶制茶的茶农们知道了,必定会哭的!如此,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还请陈少日后切莫再泡茶了!”
此番说辞,让陈建仁羞愤欲死,恨不得当即在座位底下刨个坑钻下去。
陈远波到底经历的事情够多,老脸皮也够厚,纵然感觉丢人,却还撑得住,脑子急转的想着话题,移开在场几人的注意力:“咳咳,阿仁才学茶道不久,可能是我给他找的那个茶道师傅水平不高吧。”
估计他自个儿也觉得这解释有些牵强,陈远波再次不自然的咳了咳,转眼瞟见电视中的斯诺克比赛,眼睛一亮,说道:“其实我们家阿仁的天份都在桌球上,就是那个什么斯的,他的技术连世界排名第二十九的一个大高手都赞不绝口,有时间你们年轻可以一起去玩玩。”
陈建仁的脑袋已经深埋在桌面,他已经失了言语的能力!
到陈远波得意洋洋的样子,刘煜不屑的一笑,置于桌上的手指屈起,有节奏的轻敲桌面,慢条斯理,语气温和的说道:“不用了,陈董。昨晚我和陈少已经在七月俱乐部里玩过一场了,陈少还需要再练练。”
听了刘煜的话,再到陈建仁无脸见人的样子,在场的就都明白了。不要说陈远波,就是惯于打圆场的徐子良一时间都讪讪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