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桑桑将熬好的一大碗药端了出来,黑色的药汁混合着浓浓的药味,够劲!
药在厨房里搁置了一会儿,现在也不是顶热,但还是热气腾腾的。
孟书言看着爸爸沉稳地从妈妈手里接过那描着青花的碗,在那边用木制调羹轻轻搅动着,灰黑色的药汁晃得他眼冒小星星。
他眼神游移了片刻,忽的眨了下明亮的大眼,“爸爸,我想去上厕所。”
“喝完了再去。”爸爸没注意到他的小表情,用他一贯低沉的嗓音跟他说,边说边端起了药。
“来,张嘴。”江景怀轻车熟路地用调羹舀了口药,满满的一大勺子。之前喂过一次饭,一回生二回熟,喂出经验了。
“等一等。”妈妈的声音。
孟书言眼里闪过一丝希望。
田桑桑拿着一条小毛巾跑过来,小心翼翼地给他掖在脖子下,“这样不会溅到衣服。”弄完后,她又回厨房了。
孟书言眼里的希望瞬间破灭。
江景怀用勺子将药送到他嘴边,孟书言顿了顿,乖乖地将药含了进去,忽然噗的一声把药喷了出来。
当然不是对着江景怀喷的,而是扭头喷到了地上,还溅了一些在床上。
“怎么了?”江景怀愣住,赶紧的扯过那条掖在脖子下的小毛巾,给他擦了擦嘴角。
那女人拿的毛巾还是挺顶用的。
“好苦啊!爸爸!”孟书言快哭了。连牙齿都被苦到了。关阿姨是坏蛋哦……
“男孩子,不怕吃苦。”江景怀轻拧眉头,觉得他儿子太娇气了,暗下决心等他腿好后,要给他制定一系列的健身计划。
这就是把孩子常年放在田桑桑那种女人身边养的后果。
还好及时找回了儿子。不然再过个几年,很可能儿子的体型也要随着田桑桑发展了。
可是真的很苦的啊呀。
小家伙的眉毛皱成了一个小疙瘩。爸爸又舀了勺药在他嘴边,他委屈地含了进去。
“噗!”毫无疑问,又喷了。
“爸爸,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好怕吃药哦。
“真的很苦么?”江景怀疑惑地看了下手里黑得和以前的田桑桑有一拼的这碗药,声音放低柔了些,“你慢慢喝,不能怕吃苦。”
“乖。”初次说这种话,语调平仄。
孟书言第三次含了药,两个腮帮子鼓鼓的,显然没有把药吞进去,水汪汪的眼睛对着江景怀,眨巴眨巴。眨巴眨巴。
江景怀的手蓦地僵住了。
儿子怎么了?
眼里有泪珠在打转?
他是要哭了吗?
该怎么办?
面对他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江景怀手足无措地看向厨房。
“发生什么事了?”田桑桑正好围着围裙走出来,看到儿子狼藉的衣服,以及儿子鼓鼓的腮帮子,问道:“这地上的药是怎么回事?”她儿子一向是个明理听话的孩子,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刻,他是不会做喷口水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问题肯定出在江景怀或者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