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显字儿了?!
面色微变,愣了不足两秒,宝柒便像穷人发生了稀世珍宝一般,目露惊喜地伸出手去,一把就将被大鸟的童子尿给淋湿了的《金篆小典》拿了过来。
迫不及待,翻开,凝目而视。
只见,上面浅浅的字体写着——
“……阴阳四时者,万物之始终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则灾害生,从之则苛疾不起,是为得道……”
叽呱叽呱……
摸着自己的鼻子,她一行一行地默读着。心里激动起来的气儿还没有喘过来,冷枭的俊脸已经凑了过来。
“写什么了?”
“《金篆小典》口决……”随口喃喃着,宝柒又对着他小声念着,“……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于阴阳……”实际上,念来念去,上面除了一些养生之道的口决并有什么其它的东西。可是,在宝柒看来,往往很多字面意思之下,隐藏的内容才是本质。
而阴阳二字,又是小典中根本中的根本。
阴阳……
阴与阳……
什么是阴阳?
就天和地来说,天为阳,地为阴;就一个人来说,体表为阳,体内为阴;就人本身来说,男人为阳,女人为阴;……等等等,她眼珠子转动着,脑子里便有了形态。阴阳调和方能治病,阴和阳调和,那小井岂不就要……?
啧啧,有戏啊!
她心里琢磨着这些东西,又神经兮兮地唤了范铁过来仔细询问了一下小井现在的具体情况。按照范铁的说法,她除了人没有醒过来之外,其它的一切生命体征都非常的正常,各项生理机能也处于健康状态。
不过,除了每次范铁对她说点儿‘荤’的话,她会脸红之外,其余再没有什么其它过多的表现了。
一听脸红这个茬儿,宝柒觉得更加有戏了。
她会脸红,那么搞起‘阴阳’相接的事儿来,岂不是事半功倍?
再说了,死马当成活马医,未尝不是一种办法?
小典上说,‘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那么她可不可以理解为,像小井这种睡了数月的植物人,其实现在的身体状态,阴阳已经不太调和了?既然阴阳不调和,那就把阴阳给调和了呗?
怎么和?
她狡黠地咬了咬下唇,侧目,定神,邪恶又诡异地望向范铁,凝视片刻之后,微微偏头眯起了眼睛,小声儿说着。
“范队,我有一个极品的办法……”
“咋地啦?”范铁搔了搔头,摸不着她的头绪。
眨巴着潋滟的双眸,宝柒抬起头来,又神神秘秘地冲冷枭施了一个眼神儿。接着便将屋子里除了他们三个人和两只鸟儿之外的其余人等,一律先支到了外面去。然后,她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对两个男人说了一遍她所谓的极品办法。
何谓极品?
用文言文的方式来说就是阴阳结合。
用通俗直白的方式来说,就是让范铁和小井XXOO一下。
她讲得眉飞色舞,将阴阳调和之术对人体的有益之处说得头头是道。而冷枭的俊脸已经黑了一片。除了觉得她瞎扯淡之外,就是觉得小丫头胆儿挺肥的,这么刁钻的事儿不仅敢想,还敢说?!
而范大队长呢?瞠目结舌地看了她片刻,又木讷讷地扭过头来望了冷枭一眼,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枭子,你真hold住,咱七七这头脑啊,真不是一般人的构造。”
嗤~!
宝柒意气风发地说干了嘴巴,却见两个男人对视的眼神儿里带着一抹明显的不信任,还有一种把她当神经病人一样的奇怪眼光。轻哼一声儿,她狠狠地皱起眉头来,恶狠狠地冲他们低吼。
“喂,你们两个啥意思啊?瞧不起宝神医是吧?得!就算你们不相信我的话,难不成,还不信任我的《金篆小典》?”
勾一下冷唇,冷枭和范铁互望一眼,拿起尿湿的《金篆小典》来看了一会儿,又低头看着憋屈的小丫头,好笑地揉着她的脑袋,促狭地问她:“宝神医,你确定这上面写的是你‘那个’意思?”
呃……
她当然……不确定。
其实上,阴阳之说并不仅仅限于男女之事。
只不过么,现在这不是没有其它办法么?再者说了,就连范铁自己都说对小井说‘那啥的话’她就会脸红,证明她对这事儿是会有反应的。那么,为什么不能再多下点儿猛料呢,难保她不会一刺激就醒?
咬了一下唇,她语速极快地将自己的分析和理由给说完,见他们俩还是没有别的反应,再次严肃地重申了自己的观点。
“范队,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哦。这方法绝对值得一试。一试不成,你再二试三试天天试,反正你又不吃什么亏?怕什么?”
横眉绿眼一说完,她挑起眉头又揶揄的笑了。
“更何况,范大队长,难道你心里就不想么?”
“咳咳……”
冷枭右手握成拳头,凑到唇边儿干咳了两声便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又将锐利的目光转向皮笑肉不笑的范铁,凉着嗓子点头。
“有道理!”
咦?他也这么认为?
听到冷枭的鼓励,宝柒立马觉得有劲儿了。噌地一下便拉住了冷枭的袖子,得意地甩了一个媚眼儿给他,“这就对了!你也觉得有道理了吧?”
目光瞟她一眼,冷枭好笑地揽住了她的肩膀,低头小声说:“我指的是范铁——他不吃亏。”
“你,讨厌你!”蹙紧了眉头,宝柒用力甩他手。
不料,他又把手揽了回去。
宝柒再甩,他再揽。两个人你来我往就作了起来。
“喂喂喂——哥们儿!”两个人‘明里争夺,暗里**’的状态,对于可怜的范大队长来说,绝对是最深层次的心里打击,开玩笑的黑着脸,他不服气地干吼,“少在我面前秀恩爱啊,小心惹了我的气,把你们家的鸟儿给抱走一只……”
“你敢——”
“你敢——”
冷枭和宝柒,两口子齐声打断了他,样子一样一样儿的。
见状,范铁失声笑了,指着他俩:“夫妻相,果然是夫妻相。”
“哼,当然。”宝柒轻哼,末了,她又严肃了脸色,“范铁,这回你一定要走我的。真的,回去就试,我的第六感一向准确,不会出差的。”
轻声儿笑了笑,范铁睨向幸福的两个人,俊朗的面部轮廓沐浴在一抹复杂的光线里,目光微微有点儿发涩,洪亮的笑声里全是对朋友的祝福。
“行了,哥们儿已经被你们俩打击到了。先走了啊,你俩继续恩爱。等大鸟和小鸟醒过来……记得给我留点童子尿!”
说完,他摆了摆手,就吊二郎当的转了身。
“喂,范队——!”宝柒喊住他,再次蹙着眉头提醒,老僧长叹喊叮嘱他,“不防一试啊,千万不要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收到!”范铁想到这个有点儿哭笑不得,不怀好意地望了冷枭一眼,意有所指的冲他摆了摆手指头,“话说枭子,你丫真有福气啊?”
冷眉一敛,冷枭瞪他,并不回答。
自家哥们儿,范铁的心思,他又何尝不懂呢?别瞧着范铁现在吊二郎当的样子,像是压根儿就没啥事儿一样。实则上,同样作为男人,范铁现在心里到底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和痛苦,他完完全全能够明白。这种压力,不仅仅来自于自身的等待,更来自于长睡不起的心爱女人,还有周围亲戚朋友同事们关心的眼光……
就他所知,现在别人都拿‘傻子’两个字来形容范铁了。
他傻么?确实傻。
不过冷枭能理解,要换了他自己,说不定比范铁还要犯傻。冷枭这个人,骨子里的疏离和淡漠从一出生就定型了。在他的生活里,与他无关的人,不管喜怒哀乐他都从来不关心更不放在心上。不过,范铁他毕竟不是别人,就现在,他越来越为这哥们儿感到压抑了。
这么下去,何时是个头?
范铁勾唇笑着,与他凝重的目光对视了一眼,了然地笑笑,临出门儿前,又有些不舍的走到了婴儿床边,瞧着睡在里面的小鸟,心里暖和得不行。躬身下去,他手指摸摸他的小脸儿,压着粗犷的嗓子,轻声儿说:
“儿子,干爹走了哦?改明儿再来看你和你的小冰川大哥。记住,多吃,多睡,多笑,多长,早点长大了泡妹子去,为你老爹争光。”
瞧着这个没正形的家伙,宝柒忍不住发笑:“去去去!少教坏我儿子。启蒙教育重要着呢,千万别乱来。”
冷枭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范铁,走到他的身边儿,大掌抬起,重重地拍打在他的肩膀上,沉声说:“走,我送你。”
“唔唷——”
侧过脸去瞧他,范铁惊诧地乐了,“今儿怎么了?还送我?情意绵绵的感觉有点肉麻啊。舍不得我走啊?”说到这里,又笑着拍了回去,“得了,枭子,赶紧歇着吧,你今天也累了,早点儿休息。”
冷枭深深睨他一眼,眼神里的暗示的意味儿甚浓。
耸了耸肩膀,范铁回望着他,了解地点了点头,又拍了拍他的手。
“那成,走呗。”
他知道,冷枭有话要对他讲。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点儿影响啊?”斜躺在床头上的宝柒噘了一下嘴巴,故意不高兴地板着脸,小声儿嚷嚷,“有当着别人老婆的面儿搞基的人么?”
搞基?
两个同样高大英挺的男人站在婴儿床边对视了一眼,稍愣了两秒之后,范铁哈哈大笑,狠狠地拥抱了冷枭,而冷枭铁青着脸瞪视了宝柒一下,一把拽着范铁便出了门儿。
笑容收敛住,宝柒望着范铁的背影摇了摇头。
其实刚才她说得什么极品招儿,多少有些瞎掰的成份在里面。会不会真的有用,不说别人,其实她自己都觉得悬乎。只不过,觉得范大队长实在太可怜,能试一下,又为啥不试呢?!
小井啊……
心里叹着,她替睡在床上的大鸟掖了掖被角儿,自己也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