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滚犊子去吧啊,留着你的秘密……下次咱再见就是法庭上了。哦对了,希望你还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你——”
游念汐十根指头吃力的卷了起来。
很显然,丫气得不轻。
她本来想气一下宝柒,结果反被她奚落了一通,心里又哪里能好受?
血色的目光死死盯着她,她真的恨不得撕碎了面前精致的笑脸儿!
话说完了,游念汐被推走了……
斜倚在门框上,宝柒眼睛看着离开的担架床,看到她被120的医生推上了警务用车进行救治处理,心里不免有些犯堵。
堵得非常厉害!
接着,几名警察和武警也陆续离开了。
一辆辆警车呼啸而去,她的心,突然有点空。
佛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荆棘鸟,琢磨着这代号,怎么膈应上了呢?
——
炮楼安静了。
调过头,宝柒没有去看沙发上端坐着的两个男人,一个人径直上了楼。
丫的,心都揪成团儿了。
一把拉开窗帘,一道浅色的光影从玻璃窗外面透进来,射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脑袋扎头被子里折腾了几下,她又撑着身体斜靠在了床头之上,一遍遍思索和咀嚼着游念汐留下来的那些话,脑子里躁乱不堪,细胞们全部都在造反。探出手,她从床头柜上摸索到了遥控器,将挂墙的电视机打开了,希望用电视里的声音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想再被那个女人左右思维了。
没有人不对秘密感到好奇。
游念汐所谓的第一个秘密,对她来说其实没有太大的困惑。
想要知道她是不是冷家的女儿太简单了,和二叔做一个亲权鉴定就OK了。
只不过,她得有勇气去做。
她心里落不下去的是,她说的第二个秘密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
思忖了一会儿,她无奈的伸了一个懒腰,看着电视上搞笑又傻逼的广告,不免又吃笑了起来。
瞧这事儿闹得,怎么破?
卧室外面一直静悄悄的,冷枭并没有跟上来。
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门口才有脚步声儿传进来。
她不由得紧张的喘了一口气。
紧张得心跳都加快了速度,却不知道为啥要这么紧张。
难道,她真的介意上了游念汐的话么?
如果真是……亲的?她该怎么破?
咔嚓——
清脆的响声后,紧闭的房门打开了,推门进来的人只有冷枭。
英挺的眉头蹙紧了,他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站在了床前。明明面积挺大的一个卧室,有了他的靠近,气压反常的低得不行,搞得宝柒有些呼吸不畅,挥动着摇控器,她面无表情的吼。
“让一下,挡着我看电视了!”
抱住双臂,冷枭不动,看着她窝在床上的小身板儿,好一会儿才问:“生气了?”
伴随着他的声音,一抹冷冽的气息拂过面颊。
宝柒不由腹诽,他还知道她在生气呢?
其实,她在生气么?生谁的气?她完全不知道。
她很乱,心很乱,头发丝都在乱,乱得她找不到方向在哪儿。
又几秒……
冷枭更近了几步,蹙着眉和她并肩坐下,手臂绕过她的腰,紧紧抓过她的小手来,抢过摇控器,直接就将卧室里噪音巨大的电视给关掉了,声音冷沉又平静。
“有气就撒!”
一勾唇,一撇嘴,宝柒偏过头去,看着他冷硬的五官,“为啥那么做?”
冷眸黯沉,冷枭疑惑的拧眉:“嗯?”
“哼,还装傻呢?你知道我在问你什么?”
迟疑了几秒,冷枭张开双臂,将她娇小的身子板儿整个儿的纳入了怀里,感受着彼此渐渐加快的心跳,啄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喟叹了一声儿:“我自有分寸。”
心里一跳,原来他们任由警方带走游念汐,还真有问题。
刚才她不过只是猜测罢了,现在核实了。
而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有多少深沉的算谋,他运筹帷幄着的棋盘之上,又有多少颗棋子?
凉飕飕的风拂过来,一口凉气儿就卡在了她的喉咙口。
宝柒不太喜欢这种感觉,被人完全当成弱智般对待的感觉。于是乎,她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声音又闷又低。
“放开我,咱有事儿说事,甭搂搂抱抱的!”
男人稍一用力,主钳制住了她挣扎的身体,冷冽的目光盯着她,他的黑眸,宛如一汪深邃的深潭。
“宝柒,别闹腾!”
“哼!什么叫做自有分寸啊,我寻思吧,你还是舍不得她吃苦啊?……或者,那个男人真的不是你!嗯,跟他上床那个?你故弄玄虚搞哪样啊?”她心里自然不相信,不过为了得到事实的真相,不得不添点油,加点醋来调和了。
冷枭一听这话,愣住了,似乎现在才意会过来,他们俩在形式上的理解出现了偏差。
一抱搂紧她妖娆的腰,他目光烁烁的盯着她:“怎么了?吃醋了?”
嗤了一声儿,宝柒拧上了。一双潋滟的眸子染上了恼意,将自己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打包捆绑成了一团儿,通通丢向了他,一发作就开始发脾气了,小脸儿上的颜色难看到了极点。
“得了吧,谁吃醋啊?别把事儿想得那么美好。哼,稀罕吃你的醋?”
冷枭的脸黑了,“赶紧闭嘴!”
“我的嘴生来就是张开的,怎么闭啊?你给我缝上得了!”
狗东西,还不讲理了!
男人不善和女人争辩,气得眸色更黯了几分,冷沉沉的视线死死盯住她,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呼吸交织之间,宝柒的心怦怦直跳,被他逼得心慌意乱!
她承认自己在借机撒泼,她承认自己的思维混乱了。
可是她不冲他撒火儿,又能冲谁撒去啊?
一点一点,男人的目光越发锐利了,搞得她心里直颤歪,呼吸渐渐乱了,微垂下眸子,余光瞄着男人一脸的冰寒,双唇紧抿开始放柔了性子:“二叔,你太不信任我了,总把我当外人,什么事儿都不告诉我……我心里憋屈得慌!”
女人软了,男人还能硬么?
瞅着她的委屈劲儿,冷枭钢铁般的冷硬五官顿时软下了不少。一动不动的盯了她几秒之后,突然叹口气儿又将她揽了过来,抱在怀里安抚着,宠溺的大手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她的长发,声音轻得仿佛刚才的争执压根儿没有发生过。
“行了,准备回京都!”
丫还是不说?
宝柒的心肝儿抽搐了!
“二叔……”声音清冽了几分,她唤他的时候,尾音拉得极长,“走之前,能告诉我理由么?”
冷枭眸色沉了沉,“警方说得在理。”
哼!宝柒真急眼了,恶狠狠的推他一下,挑起了眉角。
“放屁!你明明可以阻止的……却没有那么做,肯定有什么理由,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一抿冷唇,冷枭又不说话了。
盯着她急得着了火的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点头。
“是。”
“为什么?”
“我做事,你放心。”
唇角狠狠一歪,宝柒越搞不懂越发奇,好奇心真的快要憋死她了。
“游念汐对于曼陀罗组织来说,已经是一颗废棋了,你留着她更没有什么作用?更何况,她被警察带走了,你又怎么能够掌控她?还有,津门警方带走她,和京都警方又有什么区别?不都在警方的手里么,太多太多的想不通了!”
拍了拍她的脑袋瓜,冷枭的眸底深邃如井。
叹了一口气,捏着她急得通红通红的小脸儿,凉唇微勾:“瞧把你急得!”
“快说呗!”
咚——咚——
不轻不重的两个敲门声,将两个人的谈话中断了。
虚掩的房门随之而开,卧室的木质门框上,血狼双臂环抱着靠在那儿,邪气的妖眼里,勾起一抹痞气。
“老鸟,别瞪我啊,我是来告别的,没打扰你们吧!”
“哼!”大厅里的事儿,宝柒对师父照样有气儿。
见状,血狼乐了:“徒儿,放心吧,她跑不出咱们的手心。”
敢情丫听壁角来着?
宝柒没好气儿的直翻白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