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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柒在宿舍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这会儿,格桑心若和曼小舞已经去警通大队报道去了,原本三个姑娘的温馨宿舍,此时像被匪徒给洗劫了一般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不过,却被她俩整理得很干净。
环视了一圈儿,宝柒吁了一口气,也没有再多待,她提着自己的行李就出来了。将东西全部搬到了红细胞医疗队的宿舍里,正准备去医疗队周队长的办公室正式报道。不料,在医疗队的门口就遇到了他。
见到她,周益很热情,“宝医生,欢迎欢迎,你这是准备去哪?”
宝柒真想翻白眼儿,不过,还是规规矩矩的报告说:“找你报道啊!”
“哦哦,呵呵呵!”
一边儿往队里走,宝柒一边儿问:“周队,以后我还得住在宿舍里么?”
周益目光闪了闪,心知肚明的他笑着说:“不用!除了轮到你值班,或者是临时有机动任务。其余时间,咱们的作息全部按照国家法定的制度来办。没问题吧?”
“当然,没有问题。”微笑一下,宝柒自然是求之不得。
跟在周益的后面,她在细胞队的医生办公室和病房遛达了一圈儿。
红细胞医疗队作为红刺处置临时医疗事故的一个大队,当然没有医院那么大的地盘和设施。不过,一个独幢的五层小楼看着还是挺有型,里面该有的医疗设施一样都不缺。而且还有好些医疗设备连普通的三甲医院都没有,据周益说都是国外引进的先进技术。
周益这个人吧,典型的‘医痴’,在部队行政能力不强,可是却特别喜欢钻研各类医术,在红刺里面虽然不会吹迎拍马,不过还算是挺有人缘的一个人,不管是谁都能和他打得了交道。对宝柒,他当然更得特别照顾,给她准备了一间单独的医生疹室,而且还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限制。
老实说,能有这样的工作环境,宝柒很满意。
领导不给穿小鞋,同事看上去都挺和谐好处,算得上是件好事儿。
交待完她的工作,周益就离开了。
宝柒稍稍规整了一下屋子,坐在办公桌前,她做了一个深深的吐纳呼吸,新的工作新的人生就算是开始了。一点点翻看着桌子上的病历本,她的唇角带着一丝笑容。
滋——滋——滋——
小粉机在兜儿里震动了起来!
又重新回到她怀里的小粉机还是一副按近崩溃的老样子,可是宝柒怎么瞧它就怎么舒服。用惯了的东西,她就不想换。现在,摸索着整整三个月没有见面还依然坚挺着的老战友,她心里颇为感慨。
翻开手机的盖子,她读着男人向来简短的短信——
“祝贺你!你是我的骄傲!”
心里微微一动。
眼线低垂着,她说不出来是甜还是涩,手指反复摩挲着小粉机的屏幕,想到自己集训三个月来吃的苦,忍受过来的那些日子,手指不经意抹了抹眼睛,然后得瑟的回给他一条短信。
“谢谢!我值得你骄傲!”
牛逼哄哄的话发完,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要说这么不要脸的女人,除了她宝柒还真是少找了。
冷枭应该很忙,他没有再回复短信过来。
整个上午,宝柒都是在熟悉医疗队办事流程以及工作的过程中渡过的。中午快要下班吃饭的时候,总部大门口的值班室突然打进了电话到医疗队来,说门口有一个男人找宝医生。
接到同事的电话,宝柒猜不透谁会来找她。
脱下身上崭新的白大褂,她施施然用散步般的速度踱到红刺总部的门口,隔着铁栅栏,她瞧了老半天才突然想起来这个男人是谁。
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瘦高瘦高的个子,脸上的皮肤白得有些过份,像是缺少了血色一般。斯斯文文的站在红刺大门口的警戒线外面,不时搓着手来回走动着。
他不是别人,正是虹姐那个侄子,几个月前在D区邢侦大队门口让宝柒摸过骨大出风头的曾立良。
他怎么会来?
宝柒迟疑了一下,和卫兵说了一声儿,就从侧门儿出去了。
“宝医生!”看到宝柒出来,曾立良连忙提起地上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红色布袋子,笑容满脸的迎了上来:“总算是找到了你,宝医生,你好啊!”
“你好!”狐疑的挑着眉头,宝柒心里有些奇怪,“你找我有事儿?”
搔了搔脑袋,曾立良赧然的笑了笑,像是松了一口气,“上次那件事儿,我妈心里过意不过。现在我大姨的案子也弄清楚了,虽然姓游的凶手还没有抓到,不过,我们都知道是她……宝医生,我打听了好久才知道原来你是在部队里面工作的军医了,我在这儿来过几次了。可是这些兵大哥都不让我进去……今天我好说歹说,总算是给通报了一声,呵呵……”
“你找我有事?”宝柒还是那句话。
曾立良垂着头顿了顿,又咧着嘴笑,“主要是因为对不住你,你是一个挺厉害的医生。我上次,上次你给我瞧过的那个病吧,我吃了一段时间的药,可是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我想,我想你要是有空再给我看看,开点药……”
一段话,由于曾立良的样子太过紧张,结结巴巴不说,就连条理都没有阐述清楚。
不过,宝柒到底还是听明白他的意思了。
大概他来就两件事儿,一件是为了表示歉意,二是想让她给再给他瞧瞧病。
宝柒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姑娘,上次的事儿,要不是关键时候曾立良站出来帮她,估计最后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样的结果呢。想了想,她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几步。
见状,曾立良赶紧放下手里的布袋子走到她的面前,像上次那样摊开了手臂。
宝柒在他腰椎骨上探了几把,拧了拧眉头,然后松开手:“活该!”
小伙子白脸一红,嗫嚅着唇支支吾吾,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瞥着他闹了个通红的脸,宝柒横了他一眼,医生的口吻十足:“上次不是说过让你手丶淫要有节制的么?你还犯怪谁啊?现在你的前列腺炎,比我上次看的时候是严重了不少!”
耷拉着脑袋,曾立良的样子窘迫到了极点。
期期艾艾,小姑娘一般说:“我,我想控制的,可是我控制不住!”大概被一个漂亮姑娘说起这种病,是个小伙子都会不好意思吧?他的样子像是正在寻找地缝儿。
宝柒在UCSF学校实习的时候,没少见过这种病例,她其实也就是说说,真心没有觉得有什么,叹了一口气,她稍顷之后又返回了门口的值班室,在那儿要了纸笔,‘唰唰唰’就在纸写了一张药物处方给他,交待着说:
“有些药在外面能买,有两种是医院的处方药,你自己想办法吧。”
“谢谢,谢谢宝医生帮我!”曾立良又窘又臊,低着脑袋就差给她鞠躬了。说完了,像是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提过旁边的布袋子,硬塞到了宝柒的手里,“宝医生,这个是我们村子里的特产,我妈特地让我拿过来感谢你的……”
“什么东西?”宝柒不接,后退了一步。
曾立良白净的脸上,红得快要滴血了,“不值钱的玩意儿,咱们自家地里产的良乡板栗。”
良乡板栗是京都的土特产之一,也算是盛名在外了。
不过,不管板栗是不是值钱的东西,宝柒也不能平白要人家的不是?
不管曾立良怎么说,她都不接布袋子,‘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道理她可是懂的。
见她这样儿,小伙子脸更加红了,憋着心里的感激劲儿,还得把袋子塞给她,“宝医生,求求你收下了吧,就当是你给我瞧病的疹疗费,行不?要不然,我和我妈心里都过意不去的!”
宝柒默了!
一来在大门口拉拉扯扯的不太好看,二来这孩子说得也非常有道理。如果她硬端着脸不要他的,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了。略略思忖一下,她到底还是接了下来。
曾立良千恩万谢的走了,一张白得有点离谱的脸上满是开心。
摇了摇头,宝柒提着板栗进总部时,已经到下班的时间了。
她没有再回去医疗队,而是提着板栗直接去了军官食堂。
遗憾的是,她现在才反应过来,在军官食堂里,是遇不到格桑心若和曼小舞的。一个人打了饭吃完,她正准备先回宿舍午休一会儿,‘滋滋滋’——兜儿里的小粉机又震动了起来。
果然,又是首长发过来的神奇暗号。
不过不少,六个字里怨气冲天!
“过来,老子腰酸!”
狠狠抽了抽嘴角,宝柒提着布袋子的手紧了紧,觉得有些奇怪了。
好好的他腰酸什么?难不成丫肾亏了,这段时间,他也没有纵欲啊!
当然,首长大人现在腰酸了,作为医生的她肯定得亲自上门服务的。赶紧舍弃了自己的休息时间,她提着一袋板栗就过行政大楼去了。
现在行政楼门口的值班战士看到她,就像见到了隐形人儿一般,什么都不问,二话不说直接放行。大家都是有眼力劲儿的特种军人,善于查言观色,不管小姑奶奶以前是新兵,还是现在小姑奶奶变成了军医,只要她还是首长的小姑奶奶,就不能挡驾。
宝柒在行政楼十分低调。
垂着头着走路,见到人就给一个友善的微笑,很快就到了首长办公室。
咚咚咚,宝柒敲门。
里面的冷枭抬起头,看着紧闭的门儿,放下手机,“进来!”两个字说得冷冽无比,和他急于见到她的心境半点儿都不搭调。
闷骚男人,永远都能绷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