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他们一秒的放松警惕,她的身体往前倾倒,然后快速伸手抱住其中一人大腿。一个人拼死之心都有了,身体里的戾气都可以爆发成力气,她用自己的一双手圈住一个男人的腿。
她这样做,也不是为了对抗,而是拖延时间。
他们要她浸泡海里,除非将她和对方分开。
他们用力拨开她的手,白芒用力反抗,她身体里爆发出强大的能量,手不够用,她还用嘴咬伤了对方的裤腿。
她等着那一艘快艇越来越近。
快艇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也越来越晃,白芒都几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被风揉碎在这个深沉的黑夜里。
后脑被用力一击,白芒最后本能动作是往后面一看,即使迎面冲来的人只能看到一道黑影,仍然给了她熟悉的安定感。
双手自然垂落。
他们的视频再次打开,混混沌沌里,他们把一具年轻修长的身体投入海里。
绳索掌握在他们手里,越来越往下放,他们最后用女儿生命威胁一个病态又冷漠的母亲,终于镜头前的白蕙疯了。
嘶吼地发出了极度悲怆的呜咽声。
就算最后,白芒都不曾喊出一句害怕,妈妈她害怕……
白芒不曾害怕,在她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似乎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跟她一起坠入海里。
是错觉吗?
还是真的?
他们用她的生命威胁白蕙,江川尧也用他的生命威胁他们。
海水冰冷刺骨,她身子里面摇摇晃晃,直至她再次被放低,一只手快速托住了她下坠的身体。
她想掀开眼皮看看是不是江川尧,却无能为力,但她却能感受到托住她身体的人一定拼尽全力,甚至义无反顾。
海里可没有英雄,能如此迅速赶过来救她的人,只能是江川尧。
白蕙要对付的人,也只有江川尧能用他的生命威胁他了。
他这个她曾经偏见认定的坏胚,真的成了她这辈子唯一的英雄。
终于……白芒还是哭了,眼泪流入冰凉湿咸的海水里。
淡淡的,冷冷的。
白芒发烧三天三夜。
她和江川尧一起被关在岛屿里的一幢房子里。
两人手机和手表都被没收,没有人能找到他们,他们也联系不到任何人。
唯有看守她和江川尧还是那四个人。
脑袋昏昏涨涨,身体倒也逐渐恢复体力。
……
没有医生没有退烧药,每天只有江川尧用湿毛巾反复给她降温。不管江川尧如何威胁命令囚禁他们的人,他们只听钟天耀的话。
白芒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江川尧也不知道。
她和他都没心思和精力猜测外面的情况。
大难不死有没有后福不知道,但至少内心变得十分沉默,所有的好奇和难过都沉入那个冰冷深沉的海里。
白芒觉得自己充满乐观,但她的确生命力顽强,也无比佩服自己的身体素质……第一天她还在江川尧怀里说胡话,第二天她已经能对他咧开嘴角;第三天她坐在床边,思考地看向房间唯有的一扇窗户。
这个房子的描述,跟《黑色风筝》里的红色房子一模一样。
房间有洗手间,还有衣柜,衣柜里面存放着一些款式老旧的衣服,男女都有。江川尧已经洗过澡,换上了一身洁净的衬衫和西裤。
白芒身上穿着是一件棉麻长款的旗袍,穿在她身上宽宽松松。
长短和尺寸却很合适。
旗袍是江川尧给她换上。
每天的身体也是江川尧给她擦拭。
唯有一头乱糟糟的黑发,只能随便披着。
因为房间没有头绳,也没有梳子。
她身上唯一的一根黑色头绳在快艇的挣扎过程中掉进海里。
江川尧从出柜了找到一根布料绳子,西装口袋里摸到一个打火机,居然还能点燃。他用打火机点了点绳子两头,弄好之后,招呼她过来。
房间靠墙角,有一张陈旧的布艺沙发。
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白芒安静地坐在江川尧前面,脑袋乖顺地微微后仰,落入江川尧宽阔的手掌里。
江川尧一手托住她后脑,然后用另外的手,手指当头梳地替她理顺一头打结秀发。
江川尧动作轻柔,遇到她头发打结之处也十分温柔有耐心。这几天,她能快速恢复身体,他心情也变得平静,偶尔还能笑一笑。
他和她,也都很默契,不是很想提外面的事。
即使,他们被关在这个破地方,不知道什么会被发生,或被放出去。
但能想到的一点——
等出去,外面很多事情都变了……
“好了。”江川尧简单地替她扎好了头发。第一次扎头发,他还给她系了一个蝴蝶结。
卫生间有镜子。
“要看看吗?”江川尧问她。
“嗯。”白芒点头,想起来看一看。
她身体还有点虚,江川尧伸手扶住她。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脚步声,有人来了。
这三天,每天有人送饭给他们,但现在,还没到送饭的时间。
所以过来的人会是谁?
江川尧伸出手,已经将她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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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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