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楠忽然觉得这其实挺有意思的,难怪有句老话,叫好玩不过人玩人呢。不过他现在可没心思玩儿,于是就笑道:“哥啊,你也太实诚了,今天幸亏是我来,要是换了别人,你这就等于把自己滚去了啊。”
冯楠这一声‘哥’,廖局长顿时如蒙大赦,但又觉得这事肯定不算完,就又问:“怎么不是冲着我来的”
冯楠说:“至少我不是冲你来的,怎么着你和沈大哥以前很关照我的,就算要冲你来,我起码也不能以怨报德。不过我知道你在天马酒店有干股,另外还有些其他事情,当然了,也不是你一个人,像齐书记,赵明主任,手里也都有点儿,现在这环境谁也不能免俗。”
廖局长一听这几位,可不都是跟天马酒店有联系的吗越发觉得自己的事情露了,就说:“兄弟,真要有什么你可得帮哥哥我担着点儿,实在不行也给我个痛快的。”
冯楠说:“哥你这是怎么说的,都说了不是冲你来的,正相反,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廖局长说:“要帮什么尽管说,于公于私,都不在话下。”
冯楠说:“是这么回事,我一直在追踪一个人,可这个人最后在天马酒店失踪了,本来是断了线索,可最近让我的人发现在天马酒店宴会厅的一根立柱附近闻到了尸臭,所以我怀疑……”
廖局长一拍大腿:“这帮混蛋,我也觉得不对劲很久了,跟他们说,他们不听,这天次次次的喷空气清新剂!”
冯楠说:“所以啊,我不想把这件事搞的很大,又发现您和这家酒店关系密切,就想请你出马,切了那根立柱,查个原委,这要是直接特勤局插手,难保不拔出萝卜带出泥……”
廖局长深吸一口说:“多亏我有你这个兄弟啊,这好办,我立刻派人去办。”
冯楠说:“最好再带上技术处的法医,现场肯定用得上。”
廖局长说:“没问题。”他说着,去抓电话,但是手伸出去一半,又停住了,期期艾艾的对冯楠说:“兄弟,你说我去帮你切立柱……”
冯楠当即明白了,笑着说:“哥你放心,不管这事普通的刑案还是我要找的人,只要你帮我切开了立柱,别的人我管不了,哥你的事情嘛,保证干干净净的。”
廖局长当时就笑了,说:“那你稍等,马上就办得。”说着就打了电话,不多时冯楠在从窗子往外看时,看见外头人欢马叫,jing笛声声,就跟有什么大行动一样,于是心里也有点打鼓,心说万一真的只是掏出两只死耗子来,那可就玩笑开大了,不过转念又一想,就凭自己从战场上练出来的鼻子,那种味道是人的尸体无疑,不会有错的。
小李开着车,跟在jing车后面,冯楠对他说:“我现在算是知道你们平时是怎么办案子的了。”
小李笑着说:“再怎么办也没你场面大啊,我们一般可是很低调的。”
冯楠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手段,我今天就说了天马酒店四个字,廖局就准备认罪了,看来你们平时肯定是心狠手黑的。不然堂堂一个公安局长,就凭我这四个字”
小李说:“这其实都是特勤局的威风,不过廖局长也忒胆小了,他不过几百万的脓血,还不够我们的秤呢。不过话说回来,上尉,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给我透个底。”
冯楠说:“哪一出都不是,不过是我多管闲事,搞不好就是一个普通刑案。但人命关天,查一下也没错。”
小李笑道:“这要是局里知道你在外面扯虎皮做大旗,又该说我们浪费资源了。”
冯楠也笑着说:“无所谓了,要么不用我,要用我,就得容忍一点我的小脾气。”
说话间就到了天马酒店,冯楠下车的时候见酒店已经被jing察包围了,心道:“晕啊,搞不好真的玩儿大了。”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玩儿下去,实在不行就请特勤局来收拾残局,要是特勤局不收拾他的残局,他也就不收拾福特纳的残局,反正就当玩儿呗,命都拿来玩儿过了,还在乎眼下这点破事儿
廖局长全副武装,亲自带队,已经把可疑立柱外面的装饰和黄稠都去掉了,这一去了外包装,那种腐臭味道越发的重了,而公安局技术处的法医立刻迎上去开始工作。
廖局长见冯楠进来,就给他介绍了几个今天带队的jing官,相互认识了,大家就一起去到那根立柱前,因为味道大,每人还发了一个口罩。
过了一阵子,一个法医汇报说:“这味道确实和尸体的味道很相似,而且也确实是从这根立柱里散发出来的,而且请看。”他说着指着立柱上的一块地方说:“这块,就这一长块地方,颜se比其他地方深,而且表面有液体水珠渗脉来,这后面可能有东西,我建议先刮漆,这漆是防水的,如果去除了,后面应该有个很大的尸液印记,确定了再切割不迟。”
廖局长听了,点点头,回首问冯楠:“小冯,你看这样行吗”
冯楠说:“廖局手下果然都是jing兵强将,就这么办。”
廖局长就吩咐手下:“准备器具,立刻打磨刮漆。”
手下应了一声去了,然后廖局长又请冯楠去茶座喝茶,冯楠也知道这需要一点时间,就让小李现场监督着,自己和廖局长去喝茶了。
到了茶室,不但是廖局长和冯楠,还有酒店的老总、董事长也在。这两位自然是大吐苦水,声称不知情和倒霉。廖局长见冯楠还在场,狠狠的把酒店董事长和老总训了一回,其实冯楠知道,这事和酒店董事长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通过资料查询,他是酒店竣工后才出资买下的酒店,而立柱是在竣工前就已经竖起来了的,不过进入看戏模式也挺好玩儿的。
就这么等了半个多钟头,有jing察来报告,刮漆完成,里面确实有一个类似人形的液迹,冯楠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起码也是个刑案了,廖局长则对冯楠说:“说不定还就是你要找的人,这帮人心也太狠了,这也做得出来”
冯楠笑道:“您也知道,我们只追过亿的案子,这钱一过亿,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做啊。”
廖局长点头说:“说的也是啊,那咱们再去现场看看”
冯楠说:“好的。”
廖局长看了几眼,又问冯楠:“看来是真的没跑儿,咱们切切下来还得做技术处理,做分离,没几天都忙不完呢,我看这事弄大了,你看是不是还得向市局汇报一下”
冯楠说:“汇报,因为现在也不排除不是我要找的人,只是普通刑案的可能,通个气,大家也好协作。”
于是廖局长就开始安排切割立柱,同时该汇报的做汇报,该申请的申请,忙的不亦乐乎。
切割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但前后也花了差不多两个半小时的时间,才把整个儿立柱放倒,接下来的工作更不好做,要把尸骸从水泥柱里尽量完整的分离,已经超出了廖局长下辖技术处的能力范围,而且立柱藏尸就算是普通刑案,也是很恶劣的大案,因此也不是廖局长一人能控制的了。而冯楠觉得到了这里,就觉得自己的事情算是做完了,基本就算是能给凌佳一个交待了,于是热情也就没那么高了。可廖局此刻已经认定了他,想上级部门汇报的时候也不忘了加上冯楠一笔,这一笔而且很重,因此冯楠此刻想脱身也不行了,只得跟着往下一起走,但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这件事情一忙,茶楼就不用回去了,那些争风吃醋的事儿也就不用再看了,省心了不少。
只是这件事一闹大,特勤局那边也知道了,孙局长从非洲打电话来把冯楠狠狠的批评了一顿,说他滥用权力。不过特勤局也有一点好处,就是对外总是维护自己的人,批评只是内部的事,该支持的还得支持,这也无意中让冯楠知道了一个对付特勤局的方法,那就是只要能达成目的,方法并不重要,说白了就是可以不择手段。
处理尸骸足足用了四天多的时间,分离之后就是身份查证,其中也包括dna检测等等,冯楠这次算是过足了做领导的瘾头,每天都能接到新的进展报告,也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当官,看着所有人都对你恭恭敬敬的说话,真的很舒服很过瘾啊。
但是有一天,所有的报告忽然都不送来了,冯楠正觉得奇怪,刚想打电话问问廖局长是怎么回事,小李忽然来了,一进门就对冯楠说:“上尉,孙局让我告诉你,从今天起,立柱藏尸的案子你不用管了,该干嘛干嘛去。”
冯楠此时正玩儿的过瘾,当然不愿意撒手,就问:“为什么啊。”
小李先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根据孙局的指示,可以跟你说。但是你得有心理准备。”
冯楠笑道:“尸山血海都过来了,还有什么挺不住的。你说。”
小李说:“那我可说啦。”
冯楠说:“你说你说,我挺的住啊,呵呵。”
小李说:“死者的身份鉴定出来了,死者是……是你的父亲,冯子辰。”
冯楠一听,当场就愣了,这是事实吗这是做梦吗这是……他一时间凌乱了。
小李接着叹道:“你父亲……我们都以为他人间蒸发了,其实他从来都没能逃得掉。”
(本季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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