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依稀记得,他临死之前还跪在朕的面前,求朕饶恕他的妻儿。
朕当时愤怒,怒其不争,更恨,在他心中,究竟有没有把朕当做他的生身父亲?他的儿子,难道不是朕的孙儿,他在临死之前,居然还在担心朕谋害他的妻儿。
后来朕才明白了,他的担心,是对的。”
太上皇娓娓道来陈年往事,说的极为平静。
“万岁爷不必自责,当年的事奴才也是知道的,虽然文武百官都在猜测万岁爷是否会因为三殿下的事,迁怒义忠亲王府。
可是奴才知道,万岁爷心中其实早就原谅三殿下了,之所以将王府圈禁,正是为了保护王府。
是那白莲教大逆不道,竟然胆敢血洗王府......
之后万岁爷将大玄境内整个白莲教连根拔起,也算是告慰了王府众人的在天之灵了。”
“哼。”
太上皇忽然冷笑一声,阴鸷道:“莫非连你也以为那真的是白莲教所为?呵呵,玷污了他们的圣女,这种把戏也敢在朕面前摆弄......”
说完,见冯祥已经跪地请罪,他便挥手叫起,谁知冯祥竟不尊话,反而磕头道:“奴才有罪,请万岁爷恕罪!”
“哦。”
太上皇微微坐正了身子,饶有兴致的道:“说说,你又犯了什么事?”
他以为,不过就是冯祥或是他手下的人收了别人好处,或是在外面仗势欺了人。这在大太监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太上皇早非年轻时候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之人。
“奴才未经万岁爷允许,带了一个人进了熙园。”
“什么人?”
太上皇眉头一皱。冯祥作为熙园总管,熙园中大小事情几乎都是他在署理,安排一个两个闲杂人等根本不用向他汇报。如今这般作态,只能说明,干系重大。
“是甄老将军身边的家将包冉,他说有要紧事要禀报万岁爷,且此事干系太大,不能惊动旁人,所以恳求奴才带他进来面见上皇。”
冯祥叩拜道。
“甄啸?”太上皇深深地看了冯祥一眼:“带过来。”
冯祥什么性子他太清楚了,若非知道什么,以他谨小慎微的做派,根本不可能私自带人来见他。
察觉到之前冯祥有意引导他说了那番话,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
半晌之后,一个老太监装扮的人,被带进濯沉殿,来到太上皇平时偶尔会见朝中大臣们的宽广威严的书房。
“小人包冉,叩见老皇爷。”
包冉,甄家包太爷,也就是那日贾宝玉在大街上所见到的,包勇的爷爷。
“你就是甄啸身边的那个家将?”
“回老皇爷,正是。”
太上皇坐在案首点点头,显然对此人还有些印象,然后便直奔主题:“说吧,你来寻朕,是有何事?”
包冉不答,先环顾四周。冯祥连忙道:“此乃太上皇书房,闲杂人等皆不敢靠近,你就直说吧。”
包冉似乎这才放心,然后神色也变得激动起来,叩首道:“回老皇爷,小人有天大的事,要向老皇爷禀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