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陆逊也学着陆绩在厅中踱步,弱小的身子显得有些单薄,“无论是袁公还是袁世子,他们想治庐江,就必须得到庐江的世家支持。但是庐江世家错综复杂,他们只能选择一个声音相互扶持,那么从目前的情况下来看他们的选择便是我们陆家!”
陆绩听完小侄子的话不断点头,而陆康则是愁眉思索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伯言的意思是说?世子并未向其他两家示好,让我陆家结交高太守,实则是对庐江世家的一次清洗?”
还没等陆逊接话,陆康又问道:“但是袁世子毕竟只是世子,在庐江又不可能插手过多,伯言又如何断定高太守有能力去对付除外陆家之外的其他两家呢?”
“凭直觉!”
陆逊鬼灵一笑:“刚刚公纪伯父也说过了,高太守一路走来披荆斩棘,能为常人不能为之事,袁世子何其聪明?能让高太守前来治理庐江就是说明他看好高太守能够有将庐江搅得天翻地覆的能力!”
“更何况,刚刚高太守的话也表明了其中意思。孙儿不得不承认高太守说话很有说服力,也很有感染力。他没有一味的说明是袁世子的意思来逼迫我们陆家,而是将陆家的前途命运与他自己联系在了一起,可以说从他离开陆家的那一刻就已经将我陆家绑在他同一条战船之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陆康深深的思索着自己孙子说的这番话,其实无论陆逊说了多少,其中的意思就是表明,陆家需要在高云身上堵上一把,成则平步青云,败则败走庐江。
陆绩真的很聪明,他早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但是正如他父亲了解他的一样,他始终不是一个表明立场的人,如果真要给他一个定位,那便是锦上添花。
“父亲!孩儿觉得伯言之言大善!”
陆康沉思中的眼光渐渐落在了陆绩的身上,陆绩却是避而不见说道:“陆家本是学术之家,但奈何人丁不兴,仕途艰难万分。
我陆家虽手握造船之术,督掌江南江北货物运输之事,但是这行商虽然能够带来金钱,但是对于我陆家的名声却不曾有半丝提高。”
“父亲可观杨家五世四公,袁家四世三公,荀家八龙三若,不是掌握实权就是学术有佳。我陆家子弟自恃才能不逊于其他世家,只不过困于这江东之地,难以有施展才能的机会罢了!”
陆绩说完陆康的微眯的双眼已经猛然睁开,儿子的一番话似乎说出了他内心深处最为痛心疾首的事情。
“可是现在,高云就给我提供了这样的机会!”陆绩斩钉截铁,气势雄发,“助高云稳固庐江太守之位,助高云清洗庐江世家,无异于自助我陆家耳。况且高云话中已经说明,他会与世子一同建立书院,父亲可为院丞,得与文举公共同行事之机遇。那时候传道开智,天下人人尽而赞之,我陆家名望自然水涨船高,离我陆家大兴之日已不远矣!”
“无论于陆家名望,还于子弟仕途,父亲都应答应高云,笼络世家为高云壮声势,等他立足庐江之时,我陆家便是首席功臣!”
陆绩的话已经让陆康动心了,但是他毕竟年迈,对于豪赌这样的事情已经有些惧怕了,若是年轻个十几岁赌就赌,但是到了这个年龄他要对陆绩负责,对陆逊负责,对整个陆家负责。
看到自己祖父还在犹豫不决,陆逊一把跳了出来,大声说道。
“翁翁勿要忘记,袁公已经年华四十八矣!若要称帝,我陆家唯独寻求袁世子以求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