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挣扎开来,看着他,“你若离开,那这万里山河,你打算托付给谁。”
项阳看着她,神色坚毅,“皇室子侄众多,却无一人可担当大任,我思来想去,唯有朱鹭可放心托付。”
琉璃听了却是摇了摇头,“朱兄有丞相之才,却无帝王之相,他如今辅佐于你,殚精竭虑,皆因他对你的一片赤胆忠心,你若将这样大的重担托付给他。他既担不起,也不会担。”
项阳正要开口。
琉璃已经伸出纤纤细手,阻止了他即将要说出的话。
“退缩并不是我的性子,项哥哥,我决定了,我要陪着你。你好好的做一个皇帝,我会留在后宫,陪在你身边,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琉璃看向了四周,眼前轻飘飘的,“这宫廷这样的清冷,我怎么舍得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已经想通了,我是薛姨娘的女儿也好,是兰郡主的女儿也好,我只是我,不论我是人是妖,只要还有人不在意,那我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项阳提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他的声音分外的清朗,一扫连日的阴霾,眼底的笑意一览无遗,“不论是是人是妖,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此生不渝。”
琉璃也笑了起来,“我很庆幸,我是人不是妖,可以陪着你慢慢变老。等到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看看你是不是待我如初?”
项阳点了点头,“我若变了心,你就再找一个,气死我,如何?”
琉璃哈哈大笑。
良久,她沉默下来,“你不会的,我也不会。”
两人说着话,项阳便和琉璃一起来到偏殿。
明珠的烧降了一些,神智依旧迷迷糊糊的。
琉璃打开银针,斟酌着下针。
喜鹊在一旁打下手。
她看着明珠。
心里难受的紧。
若她能够早一点看开,明珠就不必受这一桩罪。
她欠明珠的,只怕再也还不清了。
在雅乐坊的时候,两人是最亲近的。
然而因为明珠性子偏善。
琉璃总是与她或多或少的隔离。
后来,她们分别了,明珠跟在了令狐双身边,她旁边也有了喜鹊。
喜鹊既通透,又有真性情。
琉璃觉得十分的投契。
再见明珠的时候,便再也找不回当初的亲近。
这个女孩子,若没有遇见她,该有多好。
琉璃轻声的说道,“明珠,我也不知道,将你拼命的拉回这红尘俗世,对你是好是坏。我也不知道,你醒过来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拿掉了你的双腿。我只是觉得,求生是人的本能。我想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两行泪水,自明珠的眼角滑落。
喜鹊喜道,“小姐,明珠哭了,她还活着。”
琉璃自然是看到了。
她拔出银针稳稳当当的落了下去。
扎完针,已经戌时末了。
琉璃收好针,吩咐喜鹊,过来看着明珠,“有什么事,便去叫我。”
喜鹊支支吾吾的,“皇上留在这里,我哪敢啊!”
琉璃瞪了她一眼,“你只管放心,我现在就赶了他走。”
喜鹊忙拦到,“别了,好小姐,皇上等了你这许久,你赶走了他,我不成了千古罪人了吗,罢了,等会若有事,我去叫你便是。”
琉璃拿手戳了喜鹊的头,“你再这样,小心我将你许给别人。”
喜鹊忙在后面推了琉璃一把,“皇上,快把小姐领走吧。”
项阳探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琉璃。
琉璃脸一红,越过他便朝着寝殿走去。
项阳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琉璃被喜鹊打趣了一会,此刻却是满面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