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丹看着项王周身散发出的凛冽的气息，忍不住退两步，继续说道，“因为，你喜欢她，你若不喜欢她，就不会因为我去了一封信，就来这污秽之地。”

项王并没有继续说话，他只是透过缝隙紧紧的盯着台下的红衣少女。

少女已经笑道，“妾琉璃今日向弄月姐姐挑战。”

台下群情激动，刘妈妈也来到台前，“琉璃姑娘想为大家展示什么才艺。”

琉璃轻启朱唇，“幻舞。”

这名字并没人听过，刘妈妈一脸茫然，只得道，“可需配乐？”

琉璃笑道，“如此甚好。”

刘妈妈正要下去安排奏乐。

弄月却是凝神一想，正所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丫头胸有成竹，自己不一定胜得了她，更何况她睚眦必报自己若侥幸胜了，只怕也无福消受胜果，还不如就此卖她一个面子，兴许还能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弄月当机立断，即刻说道，“妹妹容色绝世，想必舞姿不俗，若要那些小丫头配乐到底失了妹妹的身份，我自有习音律，若妹妹不弃，不如我姐妹二人琴舞相配，妹妹意下如何？”

琉璃抬起头看了东侧的雅间，项王一直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项王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脸上呈现出她记忆里的温和，琉璃心里恍惚，想起了两个人仅有的几次接触，每一次留给她的都是温暖，有那么一瞬间，琉璃真的想放弃了。

她想忘记一切，想留在他的身边，她的唇边浮起最美的笑容，心里却是涩涩的难受，这样的情绪只是维持了片刻，令狐双和李博文的身形就透过余光映入眼底，脑海里就闪现了前世绝望而死的场景，就想起了母亲含泪诀别的场景，就想起了刘妈妈衣柜里一大堆雪白的貂皮，浓烈的恨意扑面而来，她生生的别过了脸，强忍着痛楚，浅浅一笑，“弄月姐姐，你会不会弹奏离殇。”

弄月茫然的摇了摇头，别说弹，她听也未曾听过。

琉璃莞尔一笑，“摆琴。姐姐请。”

立刻就有丫头摆上了古琴。

弄月的手指停留在琴弦之上，她十分迷茫，不知该弹奏何曲？又怕弹奏错了，惹得琉璃不满。

琉璃仔细回忆那一杯离殇酒，入口绵长苦涩，她踮起脚尖，漂浮在空中，轻舞衣袖，大红的裙摆婉转流连，脑海里悲伤的记忆化作一个个音符漂浮在弄月的琴台之前，弄月不由自主的跟着拨动着琴弦。

第一个音符跳动的时候，众人心里莫名的跟着一动。

每一个人都屏住呼吸，看着空中的那一个女子，她舞的轻柔，舞的随意，舞的梦幻，渐渐的，就看不清她的身形，只看的到一个大红的影子在空中起起落落，就像是一片红色的落叶，在空中飘飘荡荡，找不到终点。

那琴声初听来婉转缠绵，继而清清冷冷，到最后苦涩凄凉。

那哀伤的曲调一点点的击中每一个人的心灵，众人的心也慢慢的沉重起来，再看空中的少女，每一个的心里都弥漫着浓浓的悲伤，似乎在心疼这样一个堕落凡界的空灵少女。

弄月眼前的音符不断的变化，她不知道自己弹奏了什么，就像身不由主一般，只是不停的拨弄着琴弦。她的眼睛酸酸的，似乎有泪珠滑落，滴在了琴上。

这些她都顾不了了，她跟着琴声，想着自己沦落风尘的一生，可悲，可笑。

每一个人都痴痴傻傻的看着琉璃，看着那个女孩子起起伏伏的飞舞，想着自己隐藏心底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