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终于知道,自己一直以为很坚定的觉悟,其实还并不坚定。
而这一日,他预测的七神之争,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争。
因为国王的出现,争斗从明面上搬到了台下。
想要发动战争,想要夺权,要有属于自己的军队,更重要的是要有士兵们的忠心。
而现在七神们虽然全都拥有自己的武装势力,但又有什么用的?将士们的忠心,一直都只献给大帝,只有大帝死亡,他们才会寻找下一个寄托希望的领袖。
而现在巴格没死,七神自然打不起来了,能做的只有和之前一样互相牵制,明争暗斗。
不过还有机会,国王回归未久,只要在他巩固权利的过程中表现足够的忠心和能力,做出成绩,那便也能收获民心,就像从国王那边分流。而若是之后国王死了,那那个人便将获得最多的支持。
而巴格还活着的时候,也极有可能成为位高的权臣。
终于,房间中的会议结束了。
加百列和文格尔都走了出来。
加百列的脸色不大好看,他看向菲利克的眼神变了许多,从原来的欣赏变成了失望。
当他从菲利克身边走过时,菲利克听到对方轻轻说了一句:“我本以为你有成王的志向……真叫人失望。”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叹了口气,走进了房间里。
“菲利克,即使你没有官职,我一句话也能让你留下来,刚才为什么不留下来呢?”巴格不解地问道。
“就是不想而已。”菲利克回答道。
巴格眼中稍微有些失望,但转瞬恢复正常,心想说不定是自己太心急了。
可巴格刚这么想完,菲利克下一句话让他完全呆住了。
“我不想和陛下表现的过于亲近,现在局势未稳,虽然你现身能让明面上的争斗停止,但台面下的较劲仍会继续,我是被教廷通缉的异端,如果和陛下关系过密,很容易让百姓不安。
卡斯湾的大家自然知道我是好人,但若是七神的领民那儿,我绝对被丑化的很难看,越是危急关头,人们越会将希望寄托于莫须有的神明。
现状就是如此,虽然生活比以前更恶劣,神明也丝毫没有庇护人们,但他们却更加虔诚的信仰神明,教廷的影响力在您不在的这段时间,膨胀了许多,安抚民众必须更小心,否则神权将凌驾王权。
所以我要和陛下保持适当的距离,这样可以让对我抱有偏见的人产生一个错觉:我并非和您关系好,而是我被您用某种方法压制了,不得不为您效力。
您也不能表现的非常信赖我,最好将我当作一个工具来使唤。”
巴格愣了一会儿,然后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见状,菲利克挑了挑双眉,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不,没什么不对的。”巴格摆摆手。
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巴格心想,这小子,真是让人难以摸透。
……
半个月就还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皇帝重新回去了帝都,而菲利克他们还留在卡斯湾。
和克劳迪娅经过半个月的试验,菲利克也终于确认了血族体质并非原罪带来的效果。
另一边,加百列和文格尔和菲利克合作,站在了皇帝这边,而教廷的两位七神则依旧站在教廷那边,除了他们四人外,另外三人纷纷选择了不站队,所以现状就变成了两方的互撕。
教廷说加百列和文格尔在帝国分裂时没有作为,而且还私自扩充军队。
而加百列则检举对方挟王子假传王命,妄图掌控帝国。
对于加百列的检举,教廷一概不承认,还硬要说成是辅佐大王子处理政务,明明私自扶持了两个七神,如今还能说出这种话,脸皮厚如城墙。
两方私下里经常发生斗殴,而皇帝也被教廷压得死死的,那帮人一天到晚都王王宫里送着光明神的神谕,刚刚回来的巴格根本无暇整顿帝国。
两方僵持的主要原因便是菲利克。
教廷说菲利克身为异端,玷污圣地,杀死十二队长,应当处死。
而巴格说菲利克护驾有功,早已改头换面,臣服于他。
这两个说法让百姓们不知如何是好,一来他们虔诚地信仰光明神,对异端的惧怕促使他们倾向于教廷,但对方又保护了国王,这种行为算是变向挽救了岌岌可危的帝国。
所以民众也在怎么处置菲利克这件事上摇摆不定,今天被教廷传教,吼着要处死异端,明天被帝国表彰,又拍手赞扬对方的功绩。
倒是卡斯湾,安稳如旧。
“已经过了十多天了,还不走吗?”菲利克问艾丽莎。
“菲利克,正好有点事要问你。”
“什么事?”
艾丽莎说的同时从怀中掏出了一本笔记本,刷刷刷翻到了画有画像的那一页。
“菲利克,你看。”
“艾丽莎,你……你不会是迷上我了吧?这是你画的?”
“你是白痴?这不是我画的,而是笔记的主人在若干年前画的,看你刚才那反应,可以确定上面的人就是你了吧,或者说……是你父亲?”
“不清楚,我并不知道父亲的容貌,不过这个画像确实有点不一样,头发太长了,虽然我还是魔王时头发也挺长,但也没这么长。”菲利克一边回忆一边回答:“而且我还是魔王时,是不掩饰魔族真身的,画的如果是我,应该有两个魔角才对,而我被篡位后就是短发了,因此不管怎么想,画的都不是我。”
“原来如此,这么说画的应该是前魔王了。”艾丽莎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
“喂喂喂,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我老爸啊,我刚才没说画的是他吧。”
艾丽莎摩挲着自己水润的唇瓣,就像是一个言情剧里的侦探。
“你觉得世界上如果没有血缘,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吗?”
这个推理虽然好不道理,但一时半会儿竟又找不到理由反驳,于是菲利克只得沉默。
“先不说这个,你这本笔记本究竟是什么东西?”
听菲利克这么问,艾丽莎啪的一声合上了笔记本,然后将只有巴掌大的笔记本塞进了自己的双峰之间,那饱满的玉兔竟将那本小本本夹得紧紧的,随着艾丽莎轻轻拉了拉领口,便完全隐没沟壑之中。
“抱歉,这件事我不告诉你!”艾丽莎俏皮地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