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卓身子向后靠了回去，然后老老实实地在床沿边上坐着，他沉默了一会后，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有说错什么话吗？”李九悔道。

茅卓道：“你真就这么希望我远离你？”

“你觉得怎样就怎样吧。”

茅卓默然，但他还是忍不住盯着那个人眼睛看，问：“你会是我希望的单纯的那样吗？”

李九悔打个哈欠瞥他一眼，道：“你想多了，只是随意问一下而已，搞得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一样……”

“哦……”茅卓收回目光，“希望如此吧。”

李九悔看着自己床边那个人，然后忽然有些不耐烦地道：“天黑了。”

茅卓回过神来忽的一下站起，然后道：“哦我知道了，我去找找有没有烛灯之类的东西，毕竟太黑了看不真切....”

李九悔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道：“我是说天黑了，你该走了，我要睡了...谁要看你啊！”

“啊，那你刚才….”

“刚才我就是在等着你离开呢，你真是想太多……”李九悔翻翻白眼。

“哦。”茅卓有些灰心丧气，“这么冷的夜晚，你真的舍得我呆在外面吗？而且你知道的，我身体是天生阴属性的……”

李九悔毫不在意地道：“你是冷是热，是阴是阳，关我屁事啊？别碍我眼，别打搅我睡觉！”

茅卓想了很久，颓丧地叹口气，道：“好罢，不打搅你了，我走了，顺便告诉你，在抵达无霖城之后我就要走了去见某人，你到时一定要多加小心啊，千万别落入像我这样的人的手中。”

李九悔“呸”了声：“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啊，而且要不是你趁人之危，我会落入你手中？”

茅卓沉默着没有说话，起身走了，李九悔目送他出去，然后才目光移至它处。

※※※

他盯着黑暗的屋顶想了很久，有这一世的漂泊荒唐幼稚，也有前世的一些零星片段，忽然发现，其实大多都是不太好的记忆啊，上一世，众叛亲离还只是小的，最重要的是他失败了，当在山巅被无数的曾经的请朋好友知己仇敌围攻时，他知道他失败了，于是选择轰然自爆同归于尽。

是非成败转头空啊。

那些故人，大概都在那时死了吧，要么也是老死于时间历史长河当中了。可他重生复活了，他不知道这算不算轮回转世，但他的的确确是重新换了一具躯体，带着传承和一部分记忆碎片重新临世了。

这一世，恐怕要更艰难了。

.....

想着也是睡不着了，李九悔幽幽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喂，我就知道你不会对我这么狠心。”茅卓激动地扑过去抱住李九悔。

李九悔面无表情任对方抱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仿佛比这夜色还要可怕，过了一会茅卓也发现了这一异常。

“你怎么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