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也算富农,在村里人缘颇好,只可惜膝下无子,老伴早逝。大婶家院落中只有三间房。
大婶听吕布口口声声称“咱姑娘”以为吕布二人为夫妻,便让他们同住一间客房。
严婧担心吕布伤势,也未拒绝。医官为吕布消毒,包扎好伤口之后,屋内只剩下男女二人。
吕布本以为严婧会与魏文姬一样,半推半就二人同眠一夜,没想到她居然就在桌案前坐了一夜。
夜半,吕布闻听桌案旁有抽泣之声,便起身将自己的锦袍披在严婧身上。思索良久,吕布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这丧子之痛,只好睡去。
吕布失血虚弱,二度睡去,睡得很沉,待起床之时,已经日上三竿。
“媳妇!”吕布不见严婧,叫了一声,无人应答,吕布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傻女人不会想不开吧!吕布飞速的穿衣出门,院内空无一人,大婶也不在房中。
若是大婶也不在,吕布倒稍加安心了。出门来到老宅废墟,吕布见严婧正在那里,大婶还叫来许多村民帮助一起寻找吕研的遗骸。
大婶见吕布来,叫他坐着就好,伤未愈,不宜四处活动。吕布也乐得清闲,在这上午的阳光下,看着美人香汗。
众人在老宅残骸中搜索得非常细致,哪怕一块烧成灰的木头,也要碾碎看看其中有没有夹杂着骨灰。
眼看就要到晌午,严婧越找心越怕,吕布却是越来越开心。严婧担心吕研早已烧化,一点遗骸都没留下。吕布却知,这是不可能的,人可比木头耐烧多了。火葬场那么大的炉子,也没见谁烧成灰。
看来这莫休未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吕研一定还在他身边。望着严婧沮丧的脸,吕布未对她言明,他怕严婧哪一天,失而复得又复失。
直到废墟清理完毕,村民们都未发现一块吕研的遗骨,纷纷对严婧说道:“也许这孩子不在这老宅之中,莫休也在村中住了些日子,也不似那种丧心病狂之人。”
严婧苦笑,若不是自己杀了青枝,莫休当然不是那种丧心病狂之人。村民的话,严婧全当安慰之语,寻不到吕研,严婧也只能作罢。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希望严女侠哭过之后,不会就此消沉下去。吃过晚饭,严婧向吕布提起,自成婚之日起,再未见过师傅。今尘世了无牵挂,明日便要启程陪师傅游历四方。
吕布出乎意料的没有挽留她,严婧看起来多少有些失落。晚上,二人分房而睡,吕布趁夜扮成农夫悄悄刘出了村子。
吕布先到祁县,夜半买马吕布很有办法,敲开客栈的门,给店小二一锭金便买来了客栈中住客的良马一匹。
有钱好办事,一锭金可以买良马数匹,店小二明日包赔客人良马自己还有剩,自然欣然接受。
夜半策马,路不好走。吕布浑身是伤,颠起来周身疼痛。回到晋阳刺史府,吕布先把魏越从睡梦中拉了起来。
魏越见吕布,刚要询问严婧情况,却被吕布安排了一个任务,去找宋宪前来。旁人要找宋宪,难比登天。匈奴反叛,并州大乱,五原都已被匈奴占领,这宋宪说不定流落到哪去了。
魏越要找宋宪却不难,宋代尚在晋阳,父子间定有家书往来。
别过魏越之后,吕布又找来张杨、张辽、李封三人。这三个人加上薛兰,算是吕布的死党了,薛兰一介书生,不适合在外犯险。吕布让此三人立即与自己回祁县。
三人一看吕布如此着急,也未多问,心想路上再说也不迟。
四人上路之前,吕布脱下麻布衣服,换回锦袍。四个人在夜色之中,边走边说。
吕布将整件事说出之后,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莫休此刻必未走远,一定潜伏在某处。
张辽皱眉道:“莫休此人居然痴成这样,奉先放心,我等一定护得严夫人周全。”
有此三人在暗中相助,在宋宪来之前,一定万无一失了。
翌日一早,严婧告别,吕布也未留恋。二人一向南辕北辙,就此分别。
严婧走出不远,下意识的回头去拉吕研。母女二人形影不离,至此阴阳永隔,严婧满眼落寞。
这茫茫天涯,我又该何去何从呢?严婧说陪师周游四方,不过是托词而已。师傅行踪不定,即使书信往来告知所在,待严婧寻去,师傅早已走了。
严婧就这样落寞前行,丝毫未发觉吕布、张辽四人远远尾随。
正如吕布所料,莫休也在暗处。吕布四人在后尾随,莫休却高来高走,在周边的房梁上穿梭。
为青枝做了多年杀手,莫休这潜伏能力已然达到顶级。饶是吕布知道莫休一定就在某处,也找不到他在何处。
严婧出祁县,河内方向走去。吕布原以为出了城,就能发现莫休,没想到还是没有莫休踪影。
一走三天,忙坏了张杨、李封。二人每日往返晋阳一次,告知薛兰吕布行踪。
第四日,李封返回的时候带回了魏越、宋宪。吕布见宋宪这怂包样,忽然倍感亲切。
“你咋混这样呢?“吕布见宋宪脸上居然还有淤青,开口问道。
“别提了!”宋宪一摆手,走到吕布耳边低声说道:“须卜骨答应我,破九原秋毫无犯,结果大肆抢掠。我气不过找他理论,就这样了。”
这宋宪还真是哪路人马的走狗都当啊!不过现在有求于他,吕布也只是腹诽一下,没有言明。宋宪来了,这算万事俱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