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见高顺军放慢步伐,管他是否发现了其中有诈,趁敌行动缓慢,立刻命人放箭。
箭雨之下,高顺还能命骑兵按部就班的缓慢前行,吕布这才看出高顺的价值。他不是那种善奇谋的将领,做事中规中矩,稳扎稳打。与绊马索牺牲掉的骑兵相比,一阵箭雨的杀伤算不得什么。
时至午时,烈日当头。战场上的泥浆混着血,每有士兵倒地,便溅起鲜红的泥浆一尺多高。
白波军占地利,又有纵览全局的薛兰划策,立于不败之地。河内军三面包围白波军阵地,虽一时不能突破,却仍占上风。
战争僵持不下,意味着大量的伤亡。丁原在晋阳城外筑墙之意,便在于减少伤亡,眼见此战僵持,丁原下令骑兵打旗语示意张辽主攻,张杨、高顺从旁牵制。
张辽看着旗手的旗语,胸中仿佛有一阵火焰在燃烧。一直以来,他虽与张杨、高顺比肩。但丁原用兵,高顺、张杨始终压他一头,今日他终于可以主攻一次。
张辽接令,立即命部队手持盾牌、短刀突击,其后兵士手持长矛,向白波军战车结成的阵地冲锋。令派人联络张杨、高顺,命二人退到敌军射程之外。
非是张辽想要贪功,皆因河内不产良马。河内军的战马十分宝贵,张辽有自信,一定能突破白波军阵地,届时张杨、高顺再以骑兵冲锋,白波军回天无术。
做完上述部署,张辽有命军士脱下外衣,挖泥用外衣包裹,张辽所做的一切,薛兰在城头之上完全尽收眼底,却不知道张辽想要做什么。
杨奉见河内民兵冲锋,命人以刀戈阻敌,副将胡才一马当先,直接找到了张辽副将郝萌。
此时张辽正在后方部队运筹帷幄,带兵出击的正是郝萌。胡才勇将,且好战。郝萌也一点都不萌,手中佩刀更是白波军的噩梦。
二人战到一处,一时难分胜负,战场的局势却已经发生了极大的转变。河内军突破白波军战车结成的阵地之后,盾兵并未前进,而是在战车处结阵,后边弓兵跟上之时,白波军的阵地已经变成了张辽所部河内军的阵地。
杨奉此时才明白张辽的意图,派盾兵、弓兵抢夺阵地,一个时辰之后,晋阳城推出的战车上已经堆满了两军的尸体。两军交战,皆要登上这尸体组成的一道墙。
寅时一过,天气转寒。吕布见高顺所部迟迟未动,留下若洛统军自己前往杨奉、胡才所在的正面战场。
吕布到此,战车争夺战还在继续。二军均已疲倦,尤其是白波军已经强弩之末。
“仗还有这么打的?”吕布一看这杨奉就难为帅才,命他将部队分成两部,一部战斗,一部休息,反正这战线不够所有人员一同作战。
此策一出,白波军或战或休,最为重要的是,他们有时间吃随身军粮补充体力,一时间势头勇猛,已经将河内军阻击到阵地之外。
寅时三刻,寒风呼啸而来。地面的泥水再次结冰,将士们的汗水也冻成冰碴,戎装外结成一层细霜。
战机到了,张辽命攻坚部队闪出一条通路,三千军士将挖掘的泥土尽全力向阵地内白波军扬出。
城头上的薛兰这才知张辽此计,打量的泥水抛洒道白波军部队的身上,泥水在他们身上、兵器上冻成冰。
身上泥水结冰,军士们之时略感不适,刀上结冰,也不过钝了些,但是弓箭结冰可不是闹着玩的了,白波军前列数百步将士,开弓不利,被张辽所部以强弓劲弩击退。
张辽见白波军败势以现,从亲兵手上接过月牙戟,亲自带兵冲锋。月牙戟不宜单手战斗,张辽战时并不常用,今面对强将吕布,张辽早就备过月牙戟,要与吕布一战,一雪前耻。
白波军溃败之时,吕布不出所料的迎难而上。他身后是胡才,胡才连斩数十名逃兵才使后退白波军被迫转身再战。
张辽第一时间找到吕布,提戟便战。吕布看这张辽手上的月牙戟,心道:这不是方天画戟吧!
吕布赤手空拳迎击张辽,躲过张辽一戟便以贴身。吕布贴身张辽毫不意外,单手掐在戟中间的位置,将手中月牙戟旋转起来。
吕布张辽转戟护体,立即跳开,心道:这张辽果然没让我失望,竟然知道如何破我贴身近战。
乌云遮日之时,吕布张辽四目相对。此时仿佛没有了身边还在交战的两军,两人眼中只有对方,既要以命相搏,又是惺惺相惜。
吕布从地上捡起一杆铁矛,与张辽战到一处,此战将是一场硬仗,吕布眉头紧锁,一双鹰目紧盯张辽的每一个动作。
终于张辽率先发难,提戟以泰山压顶之势砸来。吕布见状,将铁矛举国头顶,抵挡张辽的攻击。
当!
剧烈的撞击声之后,吕布被高顺射伤的右臂剧痛难忍,吕布手中的铁矛业已掉落在地上。
两军交战,不似江湖打斗,没有那么多江湖道义可讲,饶是吕布对张辽礼遇有加,张辽也不会顾忌吕布有伤在身,转身挥动铁矛,他就要将吕布放倒在这晋阳北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