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毓芝的婚事定下来后,安府又平静了几日。
安大老爷虽觉有些不安,与皇子结亲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但平远王既然已经有了这意思,他们实在没法推却。
如此一来,他倒是盼着灵芝能够早些进宫,只要得了圣宠,有皇上撑腰,那比什么王爷都管用。
庄家不就是因为庄嫔获宠,封了三代世袭罔替的平津侯么?
灵芝倒是不安了好几日。
她如今在安府中也有些耳目了,陆续得知了蕙若阁中的毓芝莫名其妙脸上多了一道伤,以及琅玉院的应氏被蜈蚣叮咬肿了脸颊。
这些!当真是巧合吗?
自己被打肿了脸,又被毓芝划伤手,她对这两人的报复还未进行下去呢,就有人先代她出手了?
是谁呢?
她心头隐隐浮现一个人,靖安王!
他那日看见自己受伤的手,那眼神,就和王氏心疼自己时一样。
不,不,她又拼命摇了摇脑袋。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靖安王与她也只能算是萍水相逢,他这么费力替自己出气做什么?
安灵芝,你是不是傻了?她捶捶自己脑袋。
“姑娘,你没事吧?”倚在墙角打着五彩络子的小令见灵芝拼命敲自己后脑勺,瞪大了眼。
姑娘这几日在藏书阁看书都老心不在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上次灵芝在藏书阁楼上被人掳走,小令再不放心她独自在这儿呆着。
所以现在只要灵芝上藏书阁,她便带了活计跟上来做。
一个看书一个绣针线,倒是各得其所。
楼梯响起“蹬蹬蹬”地脚步声,翠萝微慌张地跑上楼来。
“姑娘,二老爷回来了。”
灵芝点点头,示意她到跟前来,站起身,替她理了理衣襟,打量着。
瓜子脸,白皮肤,一双眼虽不大,却柔情脉脉,抹了玫瑰口脂的樱唇丰润娇嫩,盈盈可人。
乌发上头压着一支梨花金缕簪,蜜合色胸口系带短襦,烟柳色曳地长裙系在腰间,恰恰好将那该凸的地方凸起来,该凹的地方凹下去。
她点点头,朝翠萝露出一丝鼓励的笑:“不委屈吧?”
翠萝还喜得似梦一般,忙道:“这对奴婢是天大的恩德,怎么会委屈?”
她以前做梦都想象云裳花容那样,成为老爷的通房,多了月例银子不说,在丫鬟中间说话都能昂着头,好歹是半个主子。
可现在,姑娘让她做姨娘,那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美事儿!
哪还能不愿意!
灵芝满意地笑笑:“去吧,见机行事,若是留你过夜,记得点我给你那香。”
翠萝又正了脸色,跪下规规矩矩给灵芝磕了三个响头:
“姑娘对奴婢,既有救命之恩,又有再造之恩,翠萝无以为报,从今往后,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
灵芝也未想到,自己要通过这般手段来对付安家,脸上浮现一丝似喜似悲的笑意:“你的日子,还得看你自己造化,只管去吧。”
“是。”翠萝这才起身,规规矩矩退了下去。
小令好奇地凑过来,脑袋抵到灵芝膝前:“姑娘,你要给老爷下催情香?”
她是见过安怀杨中至情香毒的模样,才知道世间还有那般神奇吓人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