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河斜着眼睛看着钱万钧,知道这家伙这是给自己来个下马威。神机营都是他的心血,眼瞅着五百百战精锐被一个小破孩带走,不论是谁都会心疼,都会气不顺。赵山河也是接受过军队培养的人,自然知道军官和士兵之间的感情,于是开口说道:“钱老哥,这些人兄弟我也是圣命难违,不得不让哥哥弯刀子割肉。不过兄弟保证,当这次任务完成之后,兄弟一定将这些精兵还给哥哥,而且保证他们的战斗力丝毫不会降低。”
钱万钧听着赵山河的话,收起刚才嘻嘻哈哈的表情,认真仔细的看着他,略带恳求地说道:“兄弟,哥哥给你赔不是了。哥哥手下都是厮杀汉,在战场上他们是一把好手,一旦离开战场惹祸也不含糊。哥哥我虽然担心这些弟兄会变成废人,但是哥哥我更担心这些弟兄不知不觉惹下祸事,白白误了性命。”
赵山河看着钱万钧,叹息一声说道:“钱大哥,小子我不敢保证你的这些弟兄每一个都能平安无事,不过兄弟敢承诺你只要这些弟兄能够遵守兄弟立下的规矩,出了任何事情兄弟就算拼了身家性命也会保他们周全。”说完之后,赵山河抬头直视钱万钧,眼神坦坦荡荡。
钱万钧看着赵山河坦荡的眼神,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靖远伯,我神机营历来与东厂、西厂、内厂有间隙,平日里神机营兄弟一直陪伴在万岁左右,加上有首辅李东阳大人关照,才躲过了这些阴人的陷害。这一次你带着一队弟兄单独离去,而且归期不定,我担心那些阴人会趁机消除异己,迫害咱们神机营的弟兄。”
赵山河听着钱万钧的悄悄话,心中感叹刘瑾、谷大用、马永成这些太监只手遮天,竟然逼得世界第一强军头领不得不借助外力才能自保。
此时,前往军营调动人马的军官已经返回,向钱万钧禀报道:“启禀提督大人,神机营四百步卒、一百骑兵已列队完毕,请大人下令。”
赵山河凑到钱万钧耳边说道:“小弟我今晚刚刚从火海死里逃生,放火的幕后指使就是刘瑾这个阴人。你放心,兄弟我与刘瑾生死相向,定然会护佑弟兄们的安全,毕竟弟兄们的存在也是兄弟我活命的本钱。”
钱万钧用力握着赵山河的手,真诚地说道:“这五百弟兄的生死全仰仗兄弟了,还请兄弟多多用心。”
随后钱万钧下令:“整队,准备接受靖远伯的视察。”说完之后,钱万钧与赵山河一前一后前往教军场,巡视赵山河从神机营中选拔的队伍。
赵山河跟随钱万钧来到教军场,看到五百神机营将士早已经列队在操场上,步兵在左,骑兵骑着战马在右。习习晚风吹的军旗猎猎作响,熊熊火把将教军场照的雪亮。在队列之外,其余四千五百人的神机营将士自发地站成两排,目视着这将要离开的五百生死兄弟。
钱万钧带着赵山河来到军阵之前,刚准备上前一步讲话,却被赵山河轻轻拉住,口中说道:“钱大哥,弟兄们终究是要跟我离开的,我不可能永远都躲在你的身后,让我去吧。”
钱万钧郑重地点了点头,停下脚步,目送赵山河走上点将台。
赵山河虽然没有给士兵训过话,但是他无数次看过军官给士兵训话的情节。要点有三个,第一,嗓门要大;第二,气势要足;第三,要有的放矢。
赵山河走上点将台的时候,腿肚子有些微微颤抖,但是当他走出几步之后,他就再也感觉不到任何身体部位通过神经传递到大脑的反馈,满脑子都是将要到来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