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不明白这些事,只道:“京城好啊,大户人家不都讲究嫡枝嫡系吗?总归比嫁个泥腿子强,至少有银子,有丫鬟伺候。要是去了京城,还能帮衬小哥,听说这官呀也不好做,得有银子开道。小哥你说是不?”
“你若是这么觉得那就试一试吧,但愿不后悔。”香林书无奈,虽然口口声声说不让香雪找香玉的麻烦,但若是香雪能弄出银子那还是可行的。
确实,作官要有银子开道,要不然真是寸步难行!
香雪这才笑着挽上了香林书的胳膊,“小哥,听二哥说镇上有钱人办了一个啥赏诗会?我也能背两首诗呢。”
“我来就是为了这事。我还知道卢敬贤的腿好了,全面接手镇上卢家的生意,这次赏诗会他也去,你若是有本事就拿出来。不过,可不要学洛腊梅,不给自己留条后路是不行的。”香林书薄唇轻抿,说道。
香雪笑得更欢实了,连连点头,“放心吧小哥,我是谁呀,我可不是蠢笨的洛腊梅。”
“如此甚好,明日一早就跟我一道去吧。学学那些大家闺秀的礼仪,记住要少说多看。”香林书嘱咐道。
香雪高兴过后嘴巴又撅了起来,“小哥,好是好。可我没好衣裳,也没……。”
香林书摆手道:“这都是外物,穿件普通的衣衫,干净清爽即可。我们是农家儿女,再怎么打扮也是农家儿女,不如就这么大大方方地与人交往。”
“哦。”香雪极不情愿地搅了搅手中的帕子,“我听小哥的。”
香林书走后,香雪就气得将帕子扔到了床上,恨恨地说:“要是能有二百两银子我就能从头到脚打扮一新了,可恨的香玉!香兰!”
随之去找大李氏,她想听听一向疼自个儿的娘亲有什么好法子教她。
自从得知小时候香林书十岁出门时是去了府城,她便软磨硬套地将大李氏在家为闺女时的事都问了出来。
原来大李氏也是个落魄富家的小姐,只不过是小娘生的庶女。落魄富户的闺女有时真不如平民百姓家的闺女,亲事都是拿来作交易的筹码。何况大李氏的生母只是个寻常的乡下姑娘,若不是那家人没儿子看那姑娘好生养也不会抬了作姨娘。
只是又生下了个闺女,这户人家到死都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嫡女一个庶女。按理来说,如此人丁不旺的家里也会注视庶出的女儿。
可惜大李氏的生母也不是个脑子灵光的,只盯着些鸡毛蒜皮捞银子,仗着年轻去算计主母,被有心计的主母使了一计就不慎落水死了。
那时候大李氏也十几岁了,自然记恨着主母,又得知嫡姐被许配给了一户好人家急红了眼。可不知为何被嫡姐利用她的一处错,被生父差点打死。
想起母亲不明不白的死,大李氏怕极了,便趁看守的人不备逃了出来,被老香头救了后这才嫁给了他。几年后,那户人家的当家人病死了,她嫡姐将生母接了去,这户人家也就在镇上绝了后。
而大李氏本来就被村姑母亲养大,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掐尖算计,鸡毛蒜皮。又不得已嫁了个泥腿子有了孩子,对大户人家是既羡慕又害怕。
羡慕是还记得当时自己为闺女时吃穿不愁,虽然她这个庶女用不起丫鬟伺候,可嫡女却是有丫鬟伺候的。这是她最想嫁进大户人家的原因之一。
再者就是有用不完的银子,但是,她也怕,怕嫡姐跟当家主母,她们的心眼多如牛毛,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会被抓住小辫子打杀了。
但是为了香林书她宁愿再去求自家嫡姐,听说嫡姐是府城首富的太太了,几年前她丢弃了个人脸面,下定决心去府城想让嫡姐帮香林书在府城内的学院读书。可惜却在路上遇到了土匪,这让她更加害怕了,再也不想去府城。
香雪对于她那富有的大姨很向往,想让大李氏带她去一回府城,这么些年过去了,看在两个人是姐妹的份上一定能照顾她的,到时再多学点大户人家小姐们的手段,以后的日子还会愁吗?
她关上闺房的门将这话轻声说给大李氏听,谁知大李氏大发脾气,“不成,不成!那贱人抢了我的姻缘,恨不得掐死她,要不是她我怎么能嫁个泥腿子。”
香雪撇撇嘴,这话她听了好多遍了,看看如今身材走形,脸上满是皱纹,开口就是大嗓门的人,实在是想不出那富贵人家的贵公子能看上她?
可这话她不能说,只得撒娇卖乖地恳求:“娘啊,你就帮帮闺女吧。我看中的可是卢大公子,听小哥说他们一家子人都在京城,关系复杂着呢。不学学哪能成?娘,你就放下以前的想法,去求求大姨吧。”
大李氏将牙咬得格格响,心里是极不愿的。但为了女儿,也为了自己的富贵梦,还是松了口,“等你跟卢家大公子定亲后再说吧,要不然我也没那个脸去求那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