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泽顺帝点点头,“自然记得,此人才华横溢,关键是写得字同先帝极为相似,因此颇得先帝赏识,只是自从先帝仙逝之后,他便辞官归乡,不过,朕记得,在回家的途中,他不慎跌入山谷中,被附近村民发现时,已经气绝身亡了,要说起来,他确实是个人才,就这么死了委实可惜,不过,你无端端的怎么提起他来?”
“回皇兄,若无意外,庄严临死前最后见的一个人,应该就是臣弟。”
“什么?”泽顺帝眉头蹙起,也意识到事情不一般,沉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皇兄,当时臣弟得了您的传召,正要赶回洛安,在途中正巧就看到浑身是伤的庄严,当时他已经是气若游丝,可他却告诉臣弟,说他是被……被六哥派的人加害,因为六哥曾经逼迫他以先帝的笔迹写一份遗诏,而那遗诏上所写,就是要将皇位传给他。”
“什么?”泽顺帝猛地起身,面色惊怒交加,“你说得可是真的?”
“这,臣弟也不敢肯定,臣弟想细问的时候,庄严已经气绝身亡,此事太过匪夷所思,所以臣弟一直隐瞒着,回到洛安之后,臣弟也有私下观察六哥,也并未发现任何不妥,照理说,若是真如庄严所说,六哥手上有一份可以以假乱真的遗诏,六哥应该早就拿出来才是,六哥到现在也没拿出来,要么,就是庄严欺骗臣弟,要么,就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合适的时机?”
“是,皇兄细想一下,先帝行事一向小心,对重要之物更是看管严格,这传位诏书必须盖有玉玺,只以先帝的性子,不管是庄严还是六哥,应该都是拿不到,所以,六哥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拿出遗诏,多半是因为那遗诏上并未有玉玺,要想拿一个没有盖有玉玺的遗诏得到皇位,肯定是不可能的,再加上六哥看着也不像是要同您争皇位的,所以臣弟当时便想着其中或许有些误会,直到方才您说六哥近来对您越发不敬,臣弟就想起自从六哥凯旋而归后,其威名远扬不说,在朝中也颇有威望,再加上,近日洛安城中的传言,对您也及其不利,所以,臣弟突然想到,会不会这一切都是六哥的阴谋,因他的遗诏容易出纰漏,所以他必须要靠个合适的时机来掩盖这些可能会出的纰漏,而如今,便是最好的时机,到时候,六哥便看可拿出遗诏,说当初先帝有意传位与他,但他碍于兄弟情面,便一直隐忍着,只是如今,您因为忌惮他而对他的长子下毒手,他不得已,才要夺回皇位?”
裕王说完这些,就观察着泽顺帝的神色,只见泽顺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敛眉低声道:“不过,这些都是臣弟的猜测,或许,一切都是误会。”
“不!不可能是误会!”泽顺帝面色沉重,背手来回踱步,喃喃自语着,“那庄严的话绝对是真的,也唯有这样,才能解释近来朝堂上和老六的反常!没想到,朕最为信任的兄弟,居然是背后算计朕!简直可恶!”
“皇兄息怒!眼下一切都是猜测,还不能确定,当务之急,应该是先要查明,是否真有那个假遗诏的存在,若是真有,必须及时找到,才能绝了后患!”
泽顺帝眼睛一亮,“对!你说得对!”尔后眉头蹙起,“只是如此重要的东西,老六多半是藏在宣王府,他那王府一向守得如铜墙铁壁,便是硬闯,也要有个合适的由头才行。”
裕王沉吟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臣弟有一计,不知是否合适。”
“说来听听!”
“诺!”接着,裕王便将他的计策说了一遍,泽顺帝听着连连点头……
宣王府,明镜院内——
言穆清看着手中的书,突然,觉得自己的衣摆被人拉住,低头又看,对上一双琉璃般晶亮有神的眸子,只见小家伙一双小胖手正抱着自己的小腿,见他看来,忙裂开嘴咯咯笑起来。
言穆清见此嘴角扬起笑,伸手一捞,便将胖乎乎的小肉球给抱到了自己腿上,捏了一下他肉嘟嘟的脸蛋,瞥了一眼前面放着的软榻,他记得方才锦儿还是在那扶着软榻颤巍巍的走着,这会儿倒是已经到自己这里了,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卿琬琰,弯唇笑道:“看来用不了多久,这小子就能自己走了。”
“希望吧。”卿琬琰拿起丝帕将锦儿额头上冒着的汗珠给擦干,叹气一笑,“这孩子最近倒是越发调皮了。”
“他这个年龄就是该多动动,只要这小子不上房揭瓦就行。”
卿琬琰闻言哭笑不得,就锦儿现在这走路还走不稳的小短腿,还上房揭瓦呢?
这时锦儿突然对着卿琬琰伸出小胖手,小嘴里甜甜的喊着:“娘!抱抱!”
在卿琬琰的不懈努力下,锦儿终于能清晰的喊出“娘”了,每次听锦儿喊自己“娘”,卿琬琰就觉得心化成了一滩水,将小家伙抱过来,亲了亲自家儿子的胖脸,夸道:“锦儿真乖。”
就在这时,文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王爷,秦统领领着一众护卫在王府门外,说是追刺客追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