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琬琰扬起一抹柔笑,缓缓道:“姨娘说得是,反正咱们都同一屋檐下,委实不用如此见外,以后会怎么样,以后就会知道了,不过姨娘所说的歉意我也心领了,姨娘刚从宫里回来,一路颠簸,想来也累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待父亲回来,定然是要看您的,您还是早些回去修整一番的。”
陆姨娘点头应是,又说了几句,方才离开。
看着陆姨娘渐行渐远的背影,佩玉一脸疑惑,道:“小姐,您说,这陆姨娘又在打什么主意?突然装出一副真心悔过的样子,是想干什么?”
卿琬琰打趣道:“她方才都掉眼泪了,怎么你倒是不信她是真心的?”
佩玉撇了撇嘴,说:“婢子又不是傻子,她若是能悔过,这太阳明日肯定打西边出来!她一定又是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她也清楚,我是不会相信她真心悔过,但依然如此声泪俱下的做出这一场戏,除了做给父亲和祖母看,怕是也得了宫里那位的什么指示。”
佩画也伸过头,点着小脑袋,道:“那小姐您说,那陆婕妤是出了什么馊点子呀?”
卿琬琰拿起手中的账册轻敲了一下佩画的脑袋,没好气道:“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能看到听到她们在宫里说的话,总之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们以后多警醒着!也吩咐其他人,我不在的时候,牢牢看住芙蓉居,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去。”
“诺!”
——
虽然卿琬琰嘱咐过了芙蓉居上下,但是接下来几日,侯府风平浪静,而陆姨娘无论人前人后对自己都是客客气气,拿不出一丝错处,而安平侯和老夫人见此,对陆姨娘的芥蒂似乎也少了不小。
只是卿琬琰却不敢大意,越是如此,卿琬琰越发觉得,陆姨娘背后谋划的怕是不一般!
这一日,是太后的寿辰,皇上下令,五品以上的官员,皆可携家眷进宫祝寿。
而陆姨娘因为只是妾侍,所以不得入宫,只是她倒也没有摆出丝毫不虞,依然带着笑容,恭敬的送安平侯几人出府。
卿琬琰坐到马车上后,透过窗帘看向站在门口的陆姨娘,不知怎的,脑中不禁想到当年她送沈氏到门口的场景,当年,陆姨娘也是这般轻柔无害的笑容。
卿琬琰深深地看了陆姨娘一眼,放下窗帘,垂下眼睑,浓长睫毛眼下眼底的冷意。
陆玉婷,这次,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和卿琬琰共乘在一辆马车上的卿桃见她脸色不对,不由得问道:“大姐姐,可是有哪些不妥?”
卿琬琰回过神来,对卿桃安抚一笑,摇摇头道:“无事,只是在想待会儿进宫里要注意些什么。”
而陆姨娘不是没有察觉到卿琬琰投递过来审视的目光,只是装作不知,在安平侯等人走远之后,脸上依然挂着得体的笑,任谁都看不出丝毫不妥,直到陆姨娘回到玲珑阁之后,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只那笑容,却不再是在外面的柔顺无害,反而带着几分阴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