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苍留在东郡并未实行任何措施,完全是依照陆言所留下的安排,唯一变化的就是陆言所住县府让给了张苍而已,除此之外,张苍的任务便是笔录东郡所行诸事,然后夏末返回朝堂,若是王上觉得可行,便下诏全国,统一行新法。
至于陆言心中纵使不忿,也只能乘着马车向着临淄赶去,身边除了英布一个马夫并没有带任何的侍官。
陆言也知道乃是嬴政试探自己,早晚会被召回朝中,所以就目前来看,在没有被李斯抓到把柄之前还是低调点好。
临淄与东郡之间要经淮阴,不禁又让陆言想起了当年赠书的韩信,也不知道现在生活的如何了,反正回临淄也不差一天两天的,去看看也无妨。
“兄长,驱车先往淮阴县,我想见一位故人。”陆言心中想着,便拉开布帘说道。
英布当即点头,“侯爷,你如何会有故人在淮阴,难道是侯爷没有发迹的时候所结交之人?”言语中多少有些好奇。
“这倒不是,当初我还只是一个少傅,见那少年孤独,便赠了一些盘缠和兵书与他,只希望他好好学习。”陆言回忆道。
“前面是东郡地界,不出两日便可到淮阴县,侯爷莫要着急。”英布握着马缰,努力向前驱使着马匹。
而此刻的淮阴县中,韩母侧卧在床榻之上,脸色蜡黄,倒不是没有钱财吃饭,而是吃不下去饭食,身体也是逐渐消瘦,日渐没了容光。
韩信亦是每天跪在榻前,心中难免有些忧伤,韩母为了不让韩信如此,每日尽量多吃一点饭菜,尽管腹中难受,但是仍旧强忍着痛楚。
隔日,韩信正在韩母旁边读着兵法,韩母脸色陡然变得很是难堪,双手捂着腹部,脸上不断有虚汗渗出,侧身不小心却将茶盏打落。
韩信见状立即丢下兵书,将火炉移到韩母的旁边,“重言,我心中无憾,只觉腹中疼痛难忍。”
韩母说话间便抓住韩信的双手,尽管已经攥出红印,韩信只是在旁边啜泣,“娘,不会有事的,再忍一会,我去端热水来。”
“不必了,我知命不久矣,我死之后,守孝期满,你就去寻陆公子,我听闻他南征百越归来,已经封为平南侯,家中尚有衣食,若是不够,你便出去砍柴钓鱼,暂时谋生,三年期满便离开淮阴,求陆公子帮助,谋得一官半职,为韩氏传宗接代。”韩母说话间只是喘着粗气,很是难受。
“娘,你休息会儿吧,孩儿都知道了,我这就去取药来。”韩信有些哽咽的说道,慌忙为韩母铺好床被,向着厨房内走去。
当日深夜,村中犬吠鸡鸣,直至丑时,方才停歇,韩信躺在内室之中,一夜辗转反侧,总觉有事发生。
次日清晨,韩信来到韩母的室内,发现自己的母亲已经没有了气息,当即伏在母亲身上大哭,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晚些时候,韩信取出所有的家当,根据风水选择一块空地,请求乡里择日下葬,而这时陆言也从东郡赶到淮阴城内。
虽然是小县城,陆言也不好方面坐马车进城,只得将马车寄在城外客栈,徒步进城,英布则是护在陆言左右,保他周全。
“侯爷,这些人为何都向着那巷子之中赶去啊?”英布有些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