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日后,阳大牛在药杞山寨中笑的合不拢嘴,一只手提个酒坛子,一只手拎块大肘子骨,身后的刘三儿给捧着清蒸鹅和熟牛肉。
“懂了,懂了,原来士族豪门天天喝美酒,吃肘子肉。”
刘三儿小声询问:“阳大王,士族豪门好似不仅仅只是喝美酒,吃肘子肉吧?”
“那他们吃啥?喝啥?”
“这个小的说不明白。”刘三儿从未进过士族府门,便换话说:“公主对咱们真好,兄弟们全念叨托她的福了......”
“哈哈,当公主真好,下辈子俺改投胎当公主去。”
“夯货又醉了?”慕容妃从内厅转出来,笑道:“若公主妹妹长得你一般模样,休说肘子骨、清蒸鹅,就是一根骨头,也没有人肯送给你。”
阳大牛打了个酒嗝,刚欲反驳,一连窜的脚步声从厅外迅捷响起,一名巡寨兵丁掀帘而进。
“大王,谢府又送来好多东西,还有一封书信。”
“把好酒先端上来俺尝尝。”阳大牛识字不多,叫道:“婆娘快看看书信说的啥?”
慕容妃拆开书信看了两眼,急声说:“谢府中人传信来,说一群女修自益州而来,在新安郡被桓族中人和燕修围攻,最后被米教中人解救,据说她们是来江南寻找同门姐妹的。”
“快把道长和卫家妹子喊来合计合计。”阳大牛大眼瞬间瞪圆,喝道“这么多天不见桓少攻山,俺还稀罕这小子是不是要积点德过年呢,原来跑去新安郡发坏了。”
卫氏双姝和高恩华匆匆而来,看完书信后,立刻一口同声,去新安郡寻找云渺宫的女修。
新安郡归扬州管辖,郡内有海宁、遂安、始新等六县,境内多山多水,人口较少,在药杞山西南方向。
数日后,离新安郡约百余里的一片山脉间,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在急促前进。
林间小道曲折幽静,两边山石傲立,枯枝横斜低垂,阳光从枯枝间一晃一晃的铺泻在地面上。
阳大牛在队伍前方带路,一手攥根肘子骨,一边持熟铜棍劈打着路过斜来的枯枝,时不时的抓过背后大葫芦喝两口酒,酒到酣畅处,忍不住仰天“嗷”一声长啸,啸声和老虎叫一般无二,回音在山谷间来回震荡。
“大笨牛,乱叫什么。”司马雪自队伍后方追上来,嗔道:“怕坏人找不到我们么?”
“小丫头你不懂。”阳大牛嘿嘿一笑,回道:“咱们又不是御器而行,这么一大队人,桓少和燕修若来找咱,俺不吼叫,他们也能找着。”
“这话没错,大笨牛你变聪明了,是不是跟慕容姐姐学的?”
“嘿嘿。”阳大牛一笑,未等说话,慕容妃从后面追上来,说:“公主妹子今日梳的发髻真好看,改日也教教俺怎么梳好不好?”
“这发髻叫流苏髻,还有飞天髻,灵蛇髻......”司马雪笑道:“姐姐若喜欢梳发髻,保管教会,但要把婴勺借我玩两天。”
“行,就这么说定了。”
晋女穿衣大多上窄下宽,内罩中衣中裤,胡人女子大多一身短衣打扮,头发大多用麻线或丝线一系一拢,从不梳髻,慕容妃来往江南多时,至多只会梳个二把刀髻。
司马雪笑逐颜开,目光一转间,忽然发现前方树林间有人影晃动。
数十日前,初到江南时,慕容雪吋曾率燕修在山林间设伏,一群燕修赶着一群被驯化妖兽,从草丛中源源不断的钻出来,在司马雪记忆中深以为惧,当下纤掌一挥,扣了一个五雷术击了出去。
“天地玄黄、乾坤借法,五雷铿铿、诛魔破!”
山道中空气猛然一滞,枯枝如被劲风吹过般一起弯了腰,一道闪电蓦然从九空降落,五雷铿铿,闪电滔滔,一往无前的向山林处炸去。
山林瞬间草木飞溅,一排碗口粗的树木一齐被劈成两半,两个人影自林间被震飞出来,在枯草上滚了两滚晕了过去,从衣饰上看分明是晋民。
“大叔,大叔。”司马雪花容失色,双手乱晃,大叫:“大叔快来救人,我炸错人了。”
高恩华飞一般掠来,见地面两人男子面目焦黑,耳朵和鼻孔间不断渗出血来,连忙伸手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