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彦达又问吴礼道:“青州境内,清风山,二龙山,桃花山三处匪患,通判以为,应先从何处下刀?”
吴礼沉吟道:“三山相互勾连,互为犄角,不管先攻哪一处,另外两处山匪,怕是都会出兵相助。曲曲山匪,虽不足为虑,但若稍有不慎,被他们钻了空子,也是不好对付。”
慕容彦达道:“通判此言有理,那依通判之见,当如何破解?”
吴礼问秦明道:“青州有多少可用之兵?”
秦明回道:“青州两千禁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可当大用。五千厢军,虽比不上禁军,但战斗力也定然比那些山匪强出不少去。”
吴礼又问刘高道:“清风寨那边呢?”
刘高转头看了花荣一眼,想了想道:“两三千兵马,总是有的。”
吴礼笑了笑,道:“也就是说,只靠清风寨的兵马,便足以踏平清风山了么?”
刘高信心满满道:“这是自然。清风山上,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灭之如翻手一般简单。”
吴礼很开心地笑了,只是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点别样的意味。
刘高是慕容彦达的亲信,丛东京跟随他来到青州的。和慕容彦达一样,也是捐官出身,虽不能说半个大字不识,但相比于他溜须拍马的功夫,无论治军还是管民都差的太多。
毕竟表面上,不能和慕容彦达撕破脸皮。所以就算心里面再看不上刘高,吴礼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转身对慕容彦达道:“使君,卑下以为,贼既分为三路,何不三路同时击之?”
慕容彦达并不着急表态,而是问秦明道:“秦统制以为如何?”
秦明想了想道:“山匪占了地利,有居高临下的优势,若剿捕兵马不够,怕是难尽全功。”
慕容彦达沉吟道:“三山之中,以清风山最为猖獗,势力也最大。我以为,当先难后易,先破清风山,或能杀鸡儆猴,其余两山有可能不攻自破!”
落座之后,始终一言不发的花荣,闻听此言后,神情却是一紧,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却又强行忍住了。
秦明脸上也有些为难,拱拱手道:“公相所言,虽极有道理,但想要一举攻破清风山,却并非易事。”
慕容彦达脸上挂了不快,沉声问道:“秦统制何出此言?难不成那清风山是天堑不成?”
秦明回道:“清风山匪人数虽并不多,只有五七百人,但多是穷凶极恶之徒,最是悍不畏死,更兼上山只有一条道路,崎岖难行,若贼人封锁了山道,除非天兵天将下凡,否则很难攻上山去。”
慕容彦达冷哼一声,“听秦统制所言,就任由那清风山匪作恶,而不管不顾?罢了,你既没信心,我也不敢用你。”
秦明刚想要辩解,却见慕容彦达冷着脸一摆手,转头问刘高道:“秦统制怕东怕西,那你呢,怕不怕?”
满座人中,刘高是慕容彦达最信赖的人,自不会拆他的台,立即应声而起,朗声道:“公相放心,最多十日,我必提着清风山贼酋的首级来见你!”
“好!”
慕容彦达神采飞扬地站起身来,满意地看着刘高赞扬道:“刘知寨虽是文官,但志气却高,我等着你凯旋的消息!”
话说到这里,众人也算明白了,慕容彦达名义上要剿匪,实际上却只针对清风山。虽不知清风山怎么就碍了慕容彦达的眼,但秦明与黄信,也只能在暗地里祈祷,清风山上的人自求多福。
秦明是一州兵马统制,武将之首,本领又高,换做以前,是绝无可能未战先怯的。
非但慕容彦达很生气,他的徒弟黄信也很不解。离开了刺史府,黄信便忍不住问道:“师傅,那清风山虽易守难攻,但若精细筹划,未必就不能攻上去端了那匪窝。为何?”
秦明叹口气,摇头苦笑道:“你可知道,如今清风山上,多出了几个人?”
黄信道:“这也是常有的事,又有何关系?”
秦明道:“那几个人却是不一般,你也不是个没见识的。可曾听说过托塔天王晁盖与及时雨宋江的名字?”
黄信点了点头,“这是自然,这两个人,虽只是郓城县的微末小吏,但在江湖上的名声却极为响亮。出了名的仗义疏财,急公好义……”
黄信说着话,脸色却突然变了,回过身来,愕然道:“难道,他们两人上了清风山落草?”
秦明杨天叹了一口气,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