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欲上奏者,正是方才童太尉所说梁山贼寇之事。”高俅行礼之后说道。
“你二人一同出班,所奏之事却又相同,倒是奇怪。”
“禀管家,那梁山贼寇为首者二人,一个叫李瑾,一个叫林冲,这二人原是东京人氏,林冲更是八十万禁军教头。那李瑾在城中犯了事,被判流放孟州牢城营,不料此贼胆大包天,竟杀了牢城营管营,放火烧了牢城营逃出。那林冲更是可恶,因带刀入白虎节堂,欲行不轨,被臣当场抓获,被判刺配沧州。”说到这,高俅竟开始哽咽起来,抹了一把眼泪,才接着说道,“不料他怀恨于心,伙同出逃之李瑾,将我儿害了,逃出东京去。臣发下海捕文书,却一直没有这两个恶贼的下落,不料二人却是占了水泊,立寨称王,更是毁坏州府。臣也是近日才得到消息,是以准备今日上奏,请官家裁断。”说完之后,高俅更是小声哭泣起来。
高俅这一番控诉真是声泪俱下,不了解内情之人,实在不能不为之感动。不过大家同殿为臣,多少知道高俅那个儿子是个什么货色,顿时明白高俅所说是另有内情,不过也没有人出言点破就是了。
皇帝赵佶安慰道:“卿家不必伤心,左右童太尉就要发兵剿贼,定能为你儿子报仇。”
“臣谢官家体谅。”高俅抹了眼泪,止住哭泣,说道:“臣保举一人,定能泊梁山贼寇。”
“卿家保举何人?”
“此人乃是开国之初,河东名将呼延赞嫡派子孙,单名一个灼字。此人善使两条铜鞭,有万夫不当之勇,现居汝宁郡都统制之职,手下多有精兵强将,更是家学渊源,能调教连环马阵。官家可差他领兵出阵,领马步精锐军士,克日扫清梁山匪寨,班师回朝。”
“好!此人极为名将之后,又有爱卿保举,当能马到功成。”说完,赵佶让梁师成拟好圣旨,派人前往汝宁郡宣纸,令呼延灼入京。
下朝之后,又颁了圣旨给童贯,令他调兵遣将,准备粮食军械,只等呼延灼一来,拨付之后,进剿梁山。
童贯领了圣旨,踱步出宫,却是在宣德门又遇上了高俅。
高俅上前见礼,道:“童太尉。”
童贯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说道:“高太尉倒是走得小心,我去领了个圣旨,走到这里,其他的官员都已经没影了,太尉却才刚走出宫城。”
“太尉说笑了,我却是在这里专程等待太尉出宫。”高俅赔笑,接着说道:“往日里太尉军务繁忙,不曾得空,今日正要请太尉到樊楼饮上一杯水酒,不知太尉是否有闲暇,能否赏脸呢?”
高俅何以要请童贯喝酒?无非是因为今日再朝班之上,皇帝已经将剿贼之事托付给了童贯,高俅却又插了一脚,更保举了呼延灼为将,相当于是在与童贯抢功了。接下来呼延灼的兵马、粮草、军械却还要靠童贯拨付,是以高俅才专门在宫城外等着童贯,要请他喝酒。
喝了酒,这利益交换也就是题中之意了。
事情已成定局,童贯要是不答应,那就没什么好处了,自然答应下来,两人结伴,坐着轿子往樊楼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