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非池与石凤岐有一次不算赢的赢,这一局实在不漂亮。
不过好在两人都是心性坚韧之辈,并未沮丧,大不了重新再来,有何可怕?
相对于之前的那一局不算赢的赢,鱼非池现在更关心的事情是银子去了哪里。
这才是一切的根本,只要能找到余岸的银子,就能指证余岸这些年一件好事也没做,一个奴隶也未救,他只是利用解救奴隶这个幌子,大肆敛财。
鱼非池并不是卫道士,也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要对世间不公之事发出怒吼。
余岸敛财,若是换个幌子,她或许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懒得理会了,可是利用奴隶这种事,总是让鱼非池心里不舒服。
就当是她有特殊的痛点,碰之即要发作吧。
石凤岐笑她:“你就是因为南九,南九就是你的宝。”
“嗯,对啊,就是因为南九怎么着吧?”鱼非池两条腿挂在栏杆上,抱着一瓶酒乘凉,屋檐上挂着弯月如勾。
“对了,候兄查过了,帐册上的奴隶贩子都是不存在的。”石凤岐也挂着一双腿在栏杆上,偏头对鱼非池说。
鱼非池喝一口酒:“早就猜到了,而且我猜,这些人以前都是存在过的,后来金盆洗手,不再做奴隶生意,这样的话就歌颂一番余岸他劝人向善,劝这些奴隶贩子放下了屠刀,做回了好人,余大善人积了大善德了,是吧?”
石凤岐听着阴阳怪气的语调好笑:“你倒是一猜一个准,的确如此。”
“唉呀,真是个大善人啊,咱们两这显得心胸太狭隘,思想太阴暗了。”鱼非池啧啧两声。
“你记不得有一回鬼夫子讲课,讲到民之所向的问题。”石凤岐突然说道。
“记得啊,他说民之所向,天下所往,必成大势嘛。”鱼非池晃着脚尖儿:“你的意思是余岸在造势?”
“以目前来看,的确如此。他在百姓心目中形象要比音弥生好得多,朝中不少名流权贵又在他身边,若说他没有野心,你信不信?”石凤岐说。
“他有没有野心我一点也不关心,那是你与音弥生要关心的问题。我关心的事情一直都只有一件……”
“奴隶。”
“对头。”鱼非池提着酒壶与他碰一下,一声脆响。
石凤岐踢了踢她脚尖儿,说道:“那我问你啊,就当是我向你请教了。”
“难得你这么虚心,说吧,老身就大发慈悲地教教你。”鱼非池还真倚老卖老上了。
石凤岐弹了下她额头,算是报复她又占自己便宜:“余岸这么聪明的人,自然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不管他在民间声望多好,权贵多少,只要燕帝不点头,他就不可能坐上储君之位,那他这么努力的目的是什么?”
“杀了音弥生不就行咯。”鱼非池随随便便地说道。
“你也是这样想的?”
“他刻意模仿音弥生身上的气质,那种淡淡的,出尘的,疏离无争的温和气质,这都是燕帝喜欢音弥生的原因。他甚至还补齐了音弥生身上没有的优秀品质,比如饱富爱心啦,善良啦,仁德啦这些,你不觉得,这都是治国所需的好品质吗?”鱼非池笑问道,“如果音弥生没了,你说燕帝会不会看中他这个二号音弥生?”tqR1
如果不是因为音弥生勉强算是石凤岐的情敌,石凤岐简直要为音弥生叫屈。
人音弥生好说也是对鱼非池用了心的,蛮尽力的了,听听鱼非池说的这些话,根本就没把人当回事过,生死随便谈。
石凤岐虽然同情音弥生,但内心暗爽。
“所以……”石凤岐话未说完,等着鱼非池接。
“所以你那边啊,他下一步就是要弄死音弥生了。”鱼非池笑道,“后生你要加油啊,音弥生一死,你什么算盘都白打咯。”
“我打什么算盘了?”石凤岐心头一跳,镇定又带几分埋怨一般的语气问道。
鱼非池晃着的脚尖儿停了一下,然后继续晃动,怨自己喝多了几口酒,这嘴也不把门了,只笑道:“你的算盘不是想把音弥生钉在南燕,少在我眼前晃吗?”
石凤岐的喉结上下滑动,然后说:“虽然我挺讨厌音弥生成天缠着你的,但是他人也不坏,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他死掉。”
“人家音弥生说不定什么都清楚,你也不用太操心了。那位玉人,心思蛮缜密的,只是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罢了。”鱼非池说道。
“你这么了解他哦?”
“了解啊,毕竟人家喜欢我,我总是会多关注两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