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惊羽冷冷地看着古红，那眼神看得古红骨头都发凉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难道君惊羽表面焉坏，实际是个正人君子？

“奴婢说错了，请公子责罚。”古红低头说道。

君惊羽冷冷反问道：“你觉得我是会强迫别人的人？”

“不，不是强迫。”古红摇摇头，眼睛偷瞄着君惊羽，虽然有点危险，但她想说实话：“用药才是您的作风。”

君惊羽淡然一笑，点点头：“你倒是了解我。”

古红低下头，脸上竟然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她本来就是细心的人，现在又跟着君惊羽好些时日了，必然是了解他的。

“战姑娘现在对奴婢似乎没什么防备，若是公子想用药，奴婢有很多机会下手。”古红轻声说道。

“不必。”君惊羽摇头回绝道。

古红想了一想，才叹口气道：“公子您现在是病体，就算是让古姑娘怀了您的孩子，那孩子的脐血恐怕也不能做解药了……是古红想得太简单了。”tqR1

君惊羽轻笑着点点头，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他君惊羽算是体会到了。

“那公子，您真的只有等战姑娘与纳兰懿生下孩子才可以与战姑娘在一起吗？”古红问道。

君惊羽摇摇头：“就算是她与纳兰懿生下了孩子，战无凌晔不可能跟我在一起。”

君惊羽说得很笃定，今日在窗外，他便已经有了答案，阿零在纳兰懿和亲爹之间做选择，心都是偏向纳兰懿的，更别说是曾经下毒害过她的君惊羽了。

古红看着君惊羽，他竟然还在笑，不是奸诈算计的笑容，而是真的淡然微笑。曾几何时，君惊羽还告诉她，他没有爱的人，现在为何会对战无凌如此痴情？

古红忽然觉得有些自卑，好似自己从前对纳兰卿的感情，在君惊羽面前，都变得一文不值了。她对纳兰卿，是占有是利用，而君惊羽对战无凌，现在却是在不求回报的付出。

“公子，古红能否问一个问题。”古红试探着问道。

“你问。”君惊羽道。

“我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您没有爱的人，那您是何时爱上战姑娘的呢？”古红眨着眼睛问道。

君惊羽一听，却忽然脸红了。爱吗？按照荒岛上战无凌的那几个问题来推导，答案真的是爱。但他君惊羽确实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某个人。

君惊羽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地说道：“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旁人也许是怕君惊羽的，但她却觉得是非分明头脑清楚的君惊羽要比纳兰卿好相处许多，古红从未见过君惊羽如此尴尬的样子，便更加来了兴致，问道：“公子，您把古红当朋友吗？”

君惊羽想了想，他这人有朋友吗？晒野，小榔头，小锤子，那些都是他的属下……那这么说，他没有朋友了？不对，古红不是他的属下，他从未安排过古红做任何事，是古红自己要跟着他的，所以，古红大抵是他的朋友吧？

君惊羽点了点头。

古红也笑着说道：“从公子给古红那张手绢开始，古红就把公子当作了朋友。”

君惊羽显然还是对朋友这种关系有点无所适从，尴尬地问道：“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当初古红的心事，都已经让公子知道，那现在，公子也可以将心事告诉古红了。”古红笑着说道。

古红笑起来，明眸弯弯，没了平日里故作出的淡定冷静，现在看起来，只是个漂亮的邻家姑娘。

青楼女子，向来擅长伪装，君惊羽却是好运，他见到的古红，都是最真实的样子。谁都有倾诉的欲望，君惊羽这人向来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扛着，如今有人愿意听，这人他也信得过，那说一说又有何妨？

“其实，从在柏水县初遇她，就有些在意了。”君惊羽说着，便想起他离开柏水县的路上，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女娃，不由地笑了起来。

“那时候？是战姑娘还是小孩子的样子吗？”古红眨着眼睛问道。

君惊羽点点头。

古红噗嗤一笑，璇玑君家的口味果然都很重。

君惊羽自然知道古红在笑什么，急忙解释道：“那时候我已经怀疑她是战无凌了。”

古红急忙摆手说道：“公子，不用解释了，感情的事情，奴婢明白。”

君惊羽却还是觉得古红不明白，继续解释道：“不是柏水县，是在北阑皇宫！”

“哦？在北阑皇宫发生了什么？”古红又眨着眼睛问道。

北阑皇宫发生了什么？君惊羽印象最深刻的便是他被阿零解了裤腰带！但是，这种事情，就算是对古红也不能说！

“在北阑皇宫，她一个孩子，临危不乱，我很欣赏。”君惊羽十分严肃地说道。

措辞如此官方，古红自然是不信的，追问道：“真的是这样的吗？想不到君公子如此纯情。”

纯情？君惊羽不知为何，觉得那个词语是对自己的侮辱！他君惊羽当初在璇玑，后院宠姬无数，虽然都是为了利用她们，但说到底，他君惊羽，有过许多女人，怎么能说是纯情呢！

“不，本殿一点也不纯情！”君惊羽一激动，连自己曾经的自称都说了出来。

自从离开璇玑，他便再也不自称本殿了。

一整晚，君惊羽的房间内断断续续传来古红的笑声，阿零和狗哥在隔壁听着，都觉得，好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