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槿终于知道怕了,也终有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早已不是她的玉郎了,她向前爬行两步,几乎是五体投地的匍匐着哀求:“呜呜,求郎君看在过去的情分上,看在阿平的面子上,饶过婢子这一遭吧……婢子、婢子也是一时糊涂,让孙灵那个贱人蒙骗了,这才——”
说着说着,阿槿又露出本性,使出浑身解数巧言狡辩,再一次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主位上的萧南看了,忍不住无声的叹了口气,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这阿槿,真是没救了。
习惯性的,阿槿一边告饶,一边悄悄抬起头,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崔幼伯满是讥诮的俊颜时,顿时卡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崔幼伯就这么淡淡的看着她,仿佛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见她张着嘴愣在那里,缓缓说道:“你又当我是痴汉?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
其实吧,如果阿槿‘光棍’的说,她是因为看萧南不顺眼,想给主母找点儿麻烦。或是恨崔家,想让崔家出丑什么的,崔幼伯反而会佩服她,处罚的时候,或许还会网开一面。
但此时,看到她事到临头还在撒谎,崔幼伯只觉得腻歪,更有些自嘲——这就是你眼中的好人?这就是你宠信了十几年的侍婢?为了这个女人,你甚至跟娘子吵翻,还险些伤了娘子腹中的胎儿?!
“嘭~”
崔幼伯将手里的茶盏砸了出去。
阿槿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堪堪避开那只砸向自己额头的茶盏。
精致的白瓷在阿槿的身前摔得粉碎,温热的茶汤洒了一地。有些流到了阿槿的身上,显得她愈加狼狈。
见此情况,崔幼伯心中的反感更盛,他真是一眼都不想看到面前这个女子了,每每看到阿槿。都会无声的提醒他,自己过去是怎样的愚蠢、如何的荒唐。
用力闭了闭眼睛,崔幼伯极力平缓的说道:“按照你的过错,我立时杖毙了你都使得——”
此言一出,阿槿的心瞬间跌入低谷,双股发软。身子抖似筛糠,嘴唇哆哆嗦嗦的想求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萧南却等着崔幼伯的‘但是’。
果然。稍稍顿了顿,崔幼伯道:“但,你终究为崔家生养过一个孩子。看在阿平的面子上,我饶你一死!”
阿槿一听,已经吓得半死的心又活泛了过来。叩头不知,嘴里还反复说着:“多谢郎君。多些郎君!”她就知道,自己在郎君心中是不同的。
只是还不等她高兴完,崔幼伯冷冰冰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给你脱籍,你回家另嫁吧。这些年赏赐你的衣服首饰等物,你也可以带走,权当是我和娘子给你的嫁妆了!”
什么?郎君要、要赶我走?!
阿槿嗓子里像被堵住了什么,噎得她生疼,眼中禁不住的流下泪来。呜呜,她、她不想离开崔家呀,她在这里生活了近二十多年,早就习惯了这种豪奢的生活,让她出去过‘平民’的日子,还不如让她去死!
这次,崔幼伯却不给她求饶的机会,直接给侍立两侧的掌刑妈妈使了个眼色。
两个体型健硕、满脸横肉的妈妈会意,直接上前,一个拧胳膊,一个塞嘴,麻利的将阿槿拖了出去。
接着,崔幼伯又依样处罚了跟阿槿搅合的绯衣,直接将绯衣交给了她的兄嫂,至于她的兄嫂如何对她,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而碧丝、芙蓉几个无子的侍妾,因为还算规矩,伺候娘子也很精心,所以崔幼伯大方的赏了她们一大笔嫁妆,将她们嫁给了崔家京郊田庄的小管事。
对此,萧南都没有吭声,哪怕碧丝是她的人,她也很配合的任由崔幼伯发落。
这样一来,崔幼伯身边只剩下金枝、玉叶和杨婥三个侍妾。
其中,金枝、玉叶早就绝了争宠的心,一门心思的照看儿女。
而杨婥呢,她倒是想要表兄的宠爱,只可惜表兄很忙,她的身子又孱弱,两个人一个月也见不了几回面。
花团锦簇的后院,如今只剩萧南一家独大,面对这样的情况,萧南也说不出是喜是悲。
不过,麻烦并没有就此彻底了解,那位阿槿女士,还是发扬了‘小强’精神,硬是借生病为由,死死的赖在小院里不肯走。
萧南也不愿沾这件事,权当不知道的任由她折腾了几回。
“回娘子,这是第九次了,您看——”
铁娘子有些为难的说着,她也猜到了阿槿的意思,现在已是十二月,她这一病极有可能会拖到年底,可那时全家忙着过年,顾不上她,她又能继续赖在崔家。时间久了,那件事淡了,没准儿她又能留在崔家了呢。
这件事不处理好,很有可能又变成个麻烦事,毕竟郎君是男人,总不能老让他来处理后宅之事吧?!
ps:嘿嘿,这是补昨天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