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表妹,好久不见!”
李荣身着一件玄色翻领胡服,腰间系着四指宽的腰带,脚上蹬着黑色短靴。
整套服饰很简洁,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只在对襟翻领和腰带上用金线绣着精美繁复的纹绣,金色的丝线配上黑色的唐綾,颇有几分低调的奢华,而剪裁简单的紧身胡服则衬得李荣愈发的身姿挺拔。
再配上他极出色的相貌,好一个丰神俊朗、英挺帅气的翩翩美男子。
屋内的众人对他早已熟悉,此刻也忍不住在心中暗叹。有人还悄悄吐槽:难怪安同不顾‘同姓同族’的禁忌也要勾搭他呢,这小子长得确实妖孽了些。
萧南先是一惊,随即又有种古怪的感觉,尤其对上李荣似笑非笑的笑容时,心中竟生出一丝不安。
轻轻扯了扯嘴角,萧南起身行了个礼,道:“李家表兄好,数月不见,表兄风采依旧呀。”
明明是客套的寒暄之词,听到李荣耳中却格外刺耳,尤其提到了他的长相,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了上一次与萧南见面时的窘境,进而想起了族妹安同的花痴行径,他就像吃了个苍蝇般恶心不已。
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李荣脑中反复回想着这句话,脸上的笑容也凝在嘴边。
站在李荣身边的萧直却没有觉察到大人间的复杂心思,他兴奋的跟萧南介绍:“阿姊,你也认识表兄呀,那你知不知道,表兄的功夫可厉害了,阿娘身边的铁甲护卫没有一个能打得过表兄……”
当然厉害了,人家可是纵横江湖的任侠呢!
萧南悄悄翻了个白眼,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到李荣,总觉得怪怪的。忍不住想吐他两句槽。
萧直还在聒噪,他就像个得了新奇玩具急于向大家显摆的小孩子,极力向阿姊夸赞李荣表兄的种种特长:“……表兄的水性也特别好,能在水下憋气好长时间。”
荣国公的水性当然好啦,否则当年他也不会在京城的地下水道中自由穿梭了。
萧南继续吐槽。
萧直则接着显摆,“表兄也很会打马球哦,上次蜀王举办的马球职业联赛,还特意邀请表兄做表演嘉宾。那些职业马球手见了都赞不绝口——”
忽然,小家伙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住嘴,讪笑着跟长姊道歉。“呃,阿姊,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哈!”
萧直虽然年纪小,但已经明白许多事,至少他知道前些日子自家阿姊为何被皇后外大母惩戒,还不是打马球惹得祸?!
萧南笑了笑,柔声道:“阿直乖。我不生气,表兄的马球打得好,你有没有跟着表兄学两手呢?”
打马球可不是她的禁忌,没有什么避讳的。
萧直偷眼看了看姐姐的表情,见她真的没有生气,这才笑着点头:“有呀,表兄不止教我和阿真打马球。还教我们剑术和泅水呢。阿姊,我给你说呀,表兄真的很厉害。”
萧直的唠叨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在他嘚吧嘚说话的时候,李荣终于调整好情绪,嘴角再次绽开温和的笑。
大公主和萧驸马见儿子如此多话,也忍不住扶额:这孩子到底随谁呀,怎么这么能说?简直比御史台的御史们还能喷口水。
萧直的‘我的全能表兄’终于告一段落。趁着他换气的当儿,李荣忙跟在场的众人行礼打招呼。
因近日李荣跟大公主一家混得极熟,彼此间也没这么多客套,寒暄两句便请他入座。
分主宾落座,萧直喝了一盏茶,补足了缺失的水分后。接着絮叨:“刚才在院子里,表兄一跃就飞上树枝,别提多厉害了,长生都惊住了呢。是不是,长生?”
萧直一拐胳膊肘,用力顶了小外甥一记。
长生忙附和,“嗯,表舅像阿娘的雪娘子,唰的一下就飞上了树梢。”
这个比喻……很形象,但把堂堂国公比作鸟,似乎有些不太妥。
众人纷纷看向李荣,唯恐他听了不悦。
李荣却并不知道雪娘子是谁,他还以为是萧南身边某个薛姓的女侍卫呢,是以,俊俏的脸上仍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
萧直横了小外甥一眼,暗道他不会说话,担心长生再说出什么不妥的言论,忙截过话头,对萧南请求道:“阿姊,表兄真的很厉害哦,阿耶都放心的让他教授我们本事,长水和骑马吗,不如让他和我们一起跟着表兄学习?”
长生没有说话,但两只大眼直直的看着萧眸中满是期待与祈求。
萧南愣了下,随即委婉的拒绝道:“不太好吧,表兄那么忙,怎好为这些小事劳烦他?”
长生的小脸眏脑袋耷拉着,垂头丧气的像只没抢到骨头的小狗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