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伯俙对传出的留言无动于衷,他相信只要刘三这位开封府的班头向人解释一下,就能消除这一误会,同时作坊也开始招募穷苦人家的小娘子来做工,他认为这样完全可以打消别人的疑虑。
可惜他错了,流言的传播速度之快超乎他的想象,别说招年轻的小娘子来做工,就是上了年岁的妇人也不愿前来,毕竟和丰厚的工钱相比,还是命更重要些。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有些不对,赶紧向开封府赶去,可却扑了个空,马元方已经去中书省了,当他改道东宫时却发现自己进不了东华门,门上的禁军也不肯帮他通传,这一切让他隐隐开始不安起来,没有计策的他只得向学园赶去,寻找晏殊帮忙。
相较于蔡伯俙这样的实干家,晏殊的才智算得上是有谋略的纵横家,可他在听到一系列的变故后也被惊得目瞪口呆,他上那知道皇城禁中的密事,在他看来东京城的传言皆是子虚乌有的构陷,但当他从小胖子嘴中得知真相后脸色大变道:“这下坏了,官家怕是要心生芥蒂!”
“为何?太子殿下不是早早就向官家示警了吗?”
“你没看出这是有人故意要抹黑太子,别忘了周公恐惧流言日……”
“王莽恭谦未篡时!”小胖子接出下一句后差点瘫软在地颤抖的抓住晏殊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晏殊拍了拍蔡伯俙的手道:“没事的,太子殿下机智过人,此时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最主要的是他也不是个恭谦的人,不是吗?”
蔡伯俙松了一口气:“对,如果此时恭谦太子就不是太子了!嘿嘿嘿……”心情好了许多的蔡伯俙发出一连串的奸笑声,让晏殊直起鸡皮疙瘩。
赵祯现在的确一点也不恭谦,他正嚣张的对太子三卫训话:“你们最近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听到流言蜚语后开始担心起来?孤不怕任何人的出言中伤,你们是孤的嫡系,难道还不明白吗?你们训练的越好,就越能保障孤的安全!有忤逆于心者,必求事中伤!”
彭七笑了笑,对一旁抖似筛糠的三才道:“你怕什么,太子这是在给三卫的兄弟们打气,最主要的是向官家表态,他现在没有恭谦之心,太子还是太子。依然是那个在官家面前仁孝,在百姓面前宽仁,在士子面前礼贤下士的太子殿下!”
三才惊奇的望着彭七,之前他觉得彭七是有点头脑,但并未达到能看透政治的程度,可现在看来自己大错特错,彭七他是大智若愚!
“你有必要装成这个样子吗?”三才捅了桶身旁的彭七贱笑着说道。
“死阉人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亲手扭断你的脖子,俺还想消停一段时间,太子这堵挡风墙不是很好吗?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吧?”
三才感叹一声:“你们这些军汉还真是小肚鸡肠,咱家还是离你们远点的好!”
“你什么意思?”
“咱家之前和你的想法一样,好好的侍奉太子殿下用他挡风遮雨顺便等他得道,咱们这些鸡犬也好早日升天!可现在咱家不打算这么做了,你瞧见太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不似官家,不似太宗,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像太祖,只不过比他老人家更出色些,咱家不要太子殿下遮风挡雨,咱家要做他的挡风墙!呸,没血性的杀才!”
“俺没血性?!你说话能不能凭良心!东华门外,是俺带着你口中的厮杀汉舍了命的保护太子……”
“要点脸行不?”三才抖动着脸上的肉嫌弃的打断彭七的话:“你那是得到了官家的密旨!陈大官传的旨意咱家会不知道?如果没有官家的密旨呢?你会怎么做,如果官家让你……嗯?你会怎么做?”
彭七看着三才抹脖子的动作脸色抽搐的道:“俺不知,在俺眼里官家就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