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掠影飞扑而下,渡鸦直向迪弗逊袭去。
乔的皮肤如同斑驳的石灰墙一般不断剥落,看着正为他辩护将后背留给他的守夜人,他无声地站起来伸出左手,只见他的手臂化作一支木矛向前迅速增殖。
迪弗逊闪过了渡鸦的袭扰,正要拔枪射击时一支木矛击中了他,并不锐利的长矛将他左肋连同肾脏刺穿撕裂。
迪弗逊中士缓缓转过头望去,乔正死死地盯着他,犹如幽冥恶鬼。他身上的石化巫术不知何时被解除,乔恰好抓住圣盾术消弭无形的时机将他重创。
一瞬间,像是回应这惊人的自然意志般,地砖中,石墙里以及散落的木板中一支支木矛应声徒长将猝不及防的守夜人穿刺在地。
中士手中的刺剑摔落在地,失去维持的闪电网逐渐在空气中游离消散。
乔只想亲手完成复仇仪式然后回家,所有阻碍他的一律都是敌人,尤其是天一一主教的走狗,要知道他的脑袋上可是挂着教区丰厚的赏金。
乔继续释放树心中的魔力。
控制藤蔓就地取材架起一幅粗陋的十字刑架,十字架上疯长的藤蔓将耗尽魔力无力抵抗的苏纬牢牢捆束,他的四肢被固定在十字架上,嘴里被迫塞过几根藤条。
“你输了。”
乔检查确定迪弗逊的死状,他抬头对十字架上的苏纬说道。
看到苏纬嘴里唔咽着瞪视着他,乔不由发自内心的轻笑了一声。
复仇的感觉是如此美好,这一刻他觉得之前受过的所有苦难,所有的背叛,哪怕是投靠恶魔全都是值得的。他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他浑身颤栗着想仰天长啸一番。但眼下,他更想好好地折磨他的宿敌。
乔吩咐渡鸦站到十字架上那人头顶去任意践踏,他取出那柄餐刀状的木质匕首,在苏纬惊恐的眼神中他一下将苏纬的手掌刺穿钉死在十字架上。
“耶一一稣”乔低沉的说道。
一根细藤缠上苏纬的额头,然后却见到藤蔓上缓缓长出一根根如同尖牙般的荆棘,那荆棘刺破他的皮肤和血肉,贪婪地汲取着生命的养料。
藤蔓从苏纬嘴里被撤出,啐!
带血的唾沫被喷在乔脸上,他没能躲开。
他也不生气,用手擦掉唾沫对苏纬说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快杀了我!”伤痕累累的额头流下鲜血,从睫毛滴入眼眶让他难以视物痛苦无比。
“不!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说到这他的面色变得柔和而怪异“我们是一路人,我宽恕你的罪过。我只是想回去,我们不再是敌人,我们可以是朋友。对吗?”
“真的吗?对,我们是朋友。”苏纬有些激动的说道:“我知道该如何回去一一”
“但是!”乔打断他道“信是什么?”
“什么信?”
“推介信,有个叫莱欧希斯的家伙告诉我你手上有推介信这玩意。那是什么?”
“莱欧希斯,是他出卖了我!”他想了一下接着说道:“是一枚宝石,把我放下来,我拿给你。”
“我自己拿就好。”说着,乔向苏纬身上搜去。
片刻后,他什么都没找到。
乔恼羞成怒的喝道“快告诉我,你把它藏在了哪里?”他猜测推介信将会是进入时钟塔的关键。
乔不解恨似的催动魔力,捆束苏纬的藤蔓上生长出一根根嗜血的倒刺,尖刺扎进血肉中噬咬皮肉和骨头。
“快说!”
“放过我吧。”在非人的痛苦中苏纬痛哭流涕的低呼“你说过愿意宽恕我。”将死之人总是会抓住任何希望,哪怕是最虚伪可笑的诺言。
“你必死无疑!”乔向他宣告死刑,给人以希望再让他堕入绝望之渊远比折磨肉体更加残忍。
苏纬垂下头去,他已经在戏谑地绝望中被击垮,一如失魂症的病患。
乔催动魔力施放恶毒的寄生术。只要苏纬一死他就能完成那封密信上的刻印委托,只要彻底杀死苏纬他就能回家,他已经等不及了,推介信已经不再重要。
一根根密密麻麻的菟丝子从荆棘血洞中扩散蔓延,转眼覆盖他全身,更多的创口在体表被扩开。
苏纬已经无力再低呼呻吟,仿佛已经失去痛感无视这惨无人道的折磨。
皮下仿佛有野兽在其中被孕育,伤口被一下撑爆,槲寄生和水晶兰从创口中生长而出,还沾着血肉碎末。
苏纬死了。
死得像一株盆景。
随着苏纬身死,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乔看到死者体内的血液突然间活跃起来,血液如同有着灵性一般一齐涌向死者的手背。
却见那无力垂落的手背上缓缓突显一副纹身符号,那血红色的文身看似寥寥数笔却给人一种诡异的神秘感。
血液呼的一声冲开死者手背上的印记,如同血族秘术般鲜血凭空涌向乔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