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凋零,魔力散溢,苍白地枝干失去光泽,这棵树在逐渐衰败。
“你杀了他?”失神许久的乔回过头,面容苍老的小学徒强压下震惊与不安问道,亡骨圣树葛文艾尔并没有因为诅咒教派信奉深渊的不洁之物而背弃他们,虽不说是有求必应但也是信守承诺,可如今却死得悄无声息。
一颗拳头大小的木球吸引了他的眼光,大概是被触手找到的,他知道这就是树心,是他的试炼任务物品而非封印之物.
〖它的作用不再是封印,而是解除〗他深知这一点,现在只有一种悲哀的情绪在心头蔓延。
他双手捧起树心,触感冰冷而粗糙,他想起老树人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不由感慨万千,老树人毫不在意自己存亡与否,而一心想要重启封印,想要封印住邪魔阻止邪魔危害世界,这正义的行动原本可以被实现,但仁慈的老树人却死在了他的手中,那现在,他会违背长者的遗愿,违背正义的信念去释放邪魔吗?
长者是因他而死,而现在他却不得不释放邪魔,但如果不那么做,毫无疑问那些触手会把他绞死。他陷入了最让人矛盾的痛苦中,乔的确曾为他人而崇高的牺牲过,但现在,在品尝过力量的美味后,在见识神秘的美感后,他还有勇气会为了一个正义的宏愿而牺牲自己吗?
他的心早已在死亡与恐惧边缘枯死了。
“走吧。”他收好树心淡淡地说道。
“我们闯下大祸了,他们会杀了我的。”小学徒见他回过神来说道。
“是吗?所以呢?我们离开这吧。”
这地下埋骨之地的角落里有条通向未知的密道,无路可逃的他们沿着这条深邃无人的小径走了上去。
深邃的密道也许是三个世纪前的城堡设施,但在改建大教堂后却被失落了,石砌的狭窄甬道在黑暗中向未知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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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深黯默祷的五位巫师教士相继离去,魔烛在其后熄灭。礼拜堂再次陷入黑暗与沉寂。
“你明白巫妖这个词的沉重吗?”弗兰基-泽德自言自语道:“蠢货,你永远不会明白的。”他低声咒骂道,葛温艾尔之死让他又习惯性的焦虑起来。如果说教授的背叛是致命一击的话,那葛温艾尔之死就是在溃烂伤口上繁殖的巴厄魔虫。
“不过这没关系,不过这没意义,没意义,没意义!都是虚无!皆尽归于虚无!”他疯狂的声音越来越大响彻整个黑暗礼拜堂,偌大地礼拜堂中没有任何照明,也没有任何人,这是黎明前最黑暗地深沉黑夜,他将要在这最深沉的暗夜唤醒人心最恐怖的梦魇。
“我主!虚无中的虚无!虚无地绝望主宰!您不值一提的空虚仆役,愿为您奉上归零的盛典。所有的,一切。没有任何幸免,都应归于虚无!”抑扬顿挫的恐怖之音在这黑暗的亵渎圣堂中交织割裂。
“刚才提到哪了?噢...你永远不会明白巫妖一词的虚无,不!我当然明白”他继续疯狂地自语:“没有感觉,没有味道,没有时间,也没有回忆,没有夏日花香也不复冬日凌冽,只有虚无,只有虚无!太陈旧了,太破败了。这陈旧破败的一切都应该归于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