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县丞,事情一向都是你在打理,你可以向李县令将我们之间的公务交接一下吧。”李维功说道。
周县丞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他已经处于极度的不自安中,昨天就是被找去刺史府谈话,所以没能参加晚上的庆贺活动。以前县衙是怎么运作的,他一点也瞒不过李少峰的,况且以他现在的境地只能规规矩矩的做人,免得李少峰给他难堪,只好说道:“也好,我现在就厘清一下。”
“六曹的主事人现在都在,你和相主簿也在,没有什么需要厘清的,现场都拿出来交割一下就清楚了。至于钱粮,今年的夏税都还没有征收回来呢,更没有多少需要厘清的,看一眼,就什么都清楚了。”李维功平时看起来很糊涂,不过在这件事上看起来蛮清醒的。
李维功说的很轻松,不过工作的交接还是很繁琐的,整整一个早上,才将工作交接清楚。下午,李少峰就正式上任了。刚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安排部署夏税的征收,之后两天,就一直处在繁琐的工作之中。不过,有一件事,特别值得他注意,就是流民在房陵县境内明显增多。李少峰顾不上做一般官员应做的礼节性回拜,连刺史府的大门都没有进过,就开始了他的安置流民工作。因为自己以前也曾经是流民,所以李少峰对流民有一种天然的心理。李少峰组织人力,让流民一起参与在窑淮乡化渔河附近搭设临时性住房。在此过程中,李少峰听说,窑淮地名的由来有一段颇有趣味的传说故事,相传古时候窑淮曾经有一个方圆十几里的窑场,左边是一条名为横水的河。据说唐朝时庐陵王在化龙建了个古城,建宫殿需要砖瓦,就在窑场设了个砖瓦场,烧砖烧石灰建宫殿,后来人们就把这个地方叫窑场。李少峰想,既然两百多年前的古人曾经可以在这里烧制砖瓦,那么现在在这里继续烧制砖瓦的问题也不会太大。就组织青壮年流民在有经验的工匠指导下开始在这里烧制砖瓦,没想到,一试还蛮成功的。二十多天的时间里,窑淮化渔河附近一座座连片的房屋就被建了起来。虽然暂时情况下,流民还不能住的很宽敞,但好歹有了个落脚的地方。干完这件工作,等他返回房陵县衙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一切准备停妥之后,李少峰知道他该去一趟刺史府了,不光是去回拜一下刺史大人,打听他的任职文书一事,还得把流民的事向刺史汇报一下,以便争取粮食方面的支持。
“呦,这不是李县令吗?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崔奇说道。李少峰最先来拜访的就是崔奇,因为崔奇是他的领路人,在他当县尉的短短时日里,如果不是崔奇的照拂,恐怕他的日子没有那么的轻松。
“最近一直在处理流民的事,没有来得及拜访大人,还望大人不要见怪啊!”李少峰回道。
“我有什么好见怪的,你现在是一县之令,拜不拜访我的没有那么重要。”崔奇说话虽然很平淡,但在李少峰听来,感觉有点阴阳怪气的味道。好像是自从说起高崇韬的事开始,崔奇就一直对他阴阳怪气的。不过,李少峰心里对这点事还是有底的,是他没有做到和崔奇相互通气,也不能怪人家这样对他。李少峰只好回道:“先前的种种,是下官的错,还望大人看在下官年轻不懂事的份上,多多见谅!”
“在这整个房州,谁还敢说我们李县令年轻不懂事,我想没有吧,就连刺史大人都是对你赏识有加的。”崔奇说道。
“大人,您就不要寒碜我了,下官在这里给您赔礼谢罪了。”李少峰说完,深深地弯了弯腰。
“别在这里碍眼了,赶紧去一下刺史大人哪儿,早就该去了。关于安置流民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干的不错。”崔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