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杜万一,当初正是因为他的坚持,才使义军增加了许多无谓的牺牲。石大将军的公子石勇、他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干将杜可为都死在了敌军手里。
“文兄、杜兄,”杜万一长叹道:“我等统兵能力,实是差得太远。我想将剩下的六千部众交给石大将军指挥,两位兄台以为如何?”
文才喻道:“如此甚好。”
钟亮堂沉默了一下,才道:“交给石大将军统一指挥自然是好的。但我带来的部众,几乎都是我们畲族人,向来都只服自己的族老,恐怕交给石大将军他也指挥不动。”
文才喻道:“也有道理。”
杜万一听钟亮堂一提醒,也啊呀一声道:“我差点忘了,我们白莲教众也是只认掌教元帅,还有自己的清规戒律,交给石大将军,恐怕也存在很多问题。”
文才喻挠着头道:“杜兄的情况比起钟兄来,更加麻烦。我朝前规,是不支持白莲教的。”
杜万一皱着眉头,道:“我白莲教信奉弥勒佛,持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五戒,于国无损,于家有益。不知道朝廷怎么会厌恶我们?”
文才喻道:“杜兄,朝廷最大的忌讳,便是官员或民间搞拉帮结派这一套。你明白的。”
杜万一郁郁地道:“在下自然明白。只是战乱四起,民不聊生,从上到下我们谁都指望不上,不信奉笑口常开的弥勒佛,很多人连活下去的安慰都没有了。”
钟万堂道:“杜兄,想不明白的问题我们先不想。现在该怎么办?”
杜万一道:“恕在下直言,我们起兵,主要是反抗元廷。石大将军如果硬要我们放弃信奉白莲教,那我们只有另立山头,占山为王了。”
钟亮堂道:“我的想法也一样。无论如何,我畲族子弟,交给别人不放心。”
文才喻也很无奈,道:“那我去探探石大将军的口风。”
文才喻找到石文光时,石文光抱着大杆刀,靠在一块山石上,呼噜打得震天响。文才喻再一看,除了辛金南带来的人马之外,其余兵士东倒西歪,石头上、草丛里、大树下,只要能躺下的地方就行,也全都睡着了。
这几天太苦了。
一阵倦意袭来,文才喻眼皮顿时重如泰山,一步都没有挪动,便就地倒下,也睡死了过去。
只有那些受了重伤的战士,在睡梦中还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外关一场追逐战,便打得如此痛苦,那琼州十几万兵力的攻防战,又会怎样呢?
琼州码头,元军铁骑列阵,步卒左右散开,横向十里,纵向三里,全都挤满了人。阿里海牙和王约等将帅骑着战马,在队伍的最前面。
又是一天早晨,阳光明亮,海风微微,山鸟歌唱,看上去听上去都是那么的美好。但是,几个时辰之后,这里的人,有一部分将永远不会见到第二天的风景了。
王约看了看天色,扬声道:“大帅,时辰已到,下令吧。”
阿里海牙鲜盔亮甲,不怒自威。当下点了点头,大声道:“李恒何在?”
李恒纵马出列,高声叫道:“末将在!”
阿里海牙道:“本帅命你为右路先锋,率本部人马,沿着右侧海岸,攻击南下,切记与中路保持一致,不可冒进!”
李恒右手拍在左胸,叫道:“末将领命!”
李恒任务,沿着琼州西侧海岸,过星桐、南宝、松涛,然后横向到南坤杀进。
李恒领命,催马而去,自带本部一万人马,沿着海岸线前进。
“脱温不花何在?”
“末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