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这些火炮拆了!”
张兴祖刚下令手下战士去拆宋军留下的火炮,一股浓烈的硝烟味突然传入他的鼻中。
这种味道,他太熟悉了。昨天就是在玉包台上,被小宋主将火药灌进榴莲里炸了一回。张兴祖脸色大变,急声吼道:“快退!快!”
但纷乱的战场上,也就他身边的几个亲卫听明白了这几个字。几人猛往后退,刚刚退出一两丈,地上的火炮突然轰隆隆炸开。
一股气浪冲来,将张兴祖冲得滚了出去。
“将军!将军!”
亲卫爬起来,手忙脚乱的去拉张兴祖。张兴祖被碎铁击中了大腿,一大块肉不见了,鲜血狂涌。手中的铁槊也远远的抛开。
亲卫撕下战袍,将他大腿扎住,道:“将军,歇一歇吧。”
张兴祖一把将他推开,大吼道:“歇什么歇?快扶本将起来!”
亲卫将他扶起,张兴祖举目看去。只见一溜数百门的大宋火炮,已被全部炸毁。那些去拆火炮的战士,被炸死了至少七八成。
这些都是跟着自己从河北一直打到琼州的百战兄弟啊!张兴祖心肝出血,提起铁槊狂砸地面,向天吼道:“赵昺小儿!你好生阴险无耻!”
“哼!敢骂我家皇上,刚才怎么没有把他炸死!”
密林之中,秦十六娘听到张兴祖的大喊,哼了一声。
“皇上真是舍得啊!”江钲心疼的是那数百门火炮:“就打了六发铁弹,说炸就给炸了。”
江铎长得跟江钲差不多,接口道:“是啊,这要换了谁,也不能就这样把炮炸了啊。”
三人说得这两句,元军的战马开始下船。
“好了,他们又要来了。哨官,皇上现在到了哪里?”
哨官道:“回大人,皇上就在对面的山顶上。”
“什么?”江钲脸色一变,道:“皇上昨晚不是向回走了么?”
哨官道:“又回来了。”
皇上怎么到了最前线来?江钲急得搓了搓手,道:“老三、十六娘,等会儿打起来,如果发现元军冲往对面山峰,你们就带着人马冲出去拖住。”
秦十六娘点了点头,江铎有些犹疑,道:“皇上可没这个旨令。”
江钲道:“皇上是咱们最后的希望,千万不能出任何意外。先不要管什么旨令,给我时刻注意皇上的安全!”
“是,二哥。”
江铎这才领命。
说话间,元军已在海滩上组织起了一千人的骑兵队伍。千夫长跃马前来,接上了张兴祖。张兴祖在伤口上胡乱洒了点大理白药,用袍巾缠了,也不休息,翻身上马,带着一千骑兵,沿着陆秀夫挖出来的大路,向前进兵。
只是这一次的速度并不快。
张兴祖虽然打起仗来不要命,但在行军打仗方面却很有章法。身为前锋探路,就不可以与后面的部众脱节。
没了宋军的火炮和箭矢,元军的精锐之处便显现了出来,一千骑兵之后,又是三千骑兵。三千骑兵之后,又是三千步弓。一队队,排成长行,顺着大路直直挺进。
后面的元军没有遭受第一轮的炮火,还有心情开玩笑。
一人道:“小皇帝这是脑子进浆糊了啊,居然给咱们修好了大路。”
另一人道:“哈哈,是啊。只有白痴才会干这种傻事。只是这路也修得太急了些,都是泥,要是铺些碎石就好了。”
先前那人道:“有路就不错了,你还挑?要是没有这条大路,翻山越岭累死你。”
元军一路说着,有的还笑着,不多时就前行了七八里地。
正在这时,前面突然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