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唱“巩金瓯,承天帱(音“筹“),民物欣凫藻,喜同袍,清时幸遭。真熙皞,帝国苍穹保,天高高,海滔滔。”的我大清的《巩金瓯》。
亦或是“中华雄立宇宙间。廓八埏,华胄来从昆仑巅。江湖浩荡山锦连,勋华揖让开尧天,亿万年。”的《中华雄踞天地间》。(笔者注:这是1915-1926年的中华民国国歌。)
还是“糺缦缦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的《卿云歌》。(笔者注:这是1920-1930年的中华民国国歌。)
当然,我们的袁大师根本没有想到过什么《三民主义之歌》,反正这首歌就连那座岛子上也唱不了多久了。
我们的袁大师最想唱的那一首歌大师球系统的资料库里面还没有……不,不是这个问题!
而是把那一首歌当做国歌的那一个国家还没有出现!
袁燕倏忽然感到脸上有些异样,他抬手摸了摸眼眶,又搓了搓手指……咦,这是哪里来的VODAK?
安娜塔西亚-彼得洛夫娜-契切琳娃,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歌声之中。(笔者注:俄罗斯人的名字是由本人名字+父亲名字+姓氏这三部分组成,父名和姓氏分为男女两个变格,女性婚后使用丈夫姓氏,中间父名保持不变。另外和很多封建国家一样,俄罗斯平民是没有姓氏的。一直要到1932年,苏俄才让全体俄罗斯人有了自己的姓氏。)
为了不使自己的父亲和丈夫蒙羞,安娜自然使用了假名。她的真名翻译成中文是:彼得之女和契切林之妻的安娜塔西亚。
而这位曾经的沙俄贵女彷佛看到了以前的时光,那真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好时光啊。在那时自己拥有着人世间最美好的一切,威严体面的父亲,慈爱体贴的母亲,英俊温柔的丈夫,可爱活泼的孩子,恭顺勤勉的仆人……更别说一顿赶着一顿的丰盛宴会,一场接着一场的热闹舞会,一片连着一片的美丽田庄……
然而这一切现在全都没有了,记忆中的那些人早已经死了,只有自己活了下来,为了活下来她甚至出卖了自己的肉体和尊严。
“……祈寻神圣的梦想!
祝福啊,愿上帝保佑吾皇!”
可是她已经哭不出来了,也许泪水早就因为丈夫的失踪、父母的死亡,家园的毁灭,还有死在自己怀里的孩子而流了一个精光。那么自己为什么会听到哭声呢?
安娜睁开了眼睛,惊讶地发现眼前这个鞑靼人……不,中国人正佝偻着身体抱头痛哭。他是哭得那样悲伤那样无助那样地不顾体面,这是她第一次,不,应该是第二次见到一个男人哭成这个样子。
安娜还记得自己那位威严的老父亲听到慈祥的“小爸爸(笔者注:俄罗斯人对于沙皇的爱称)”退位的时候,也像这个年轻的中国人一样头一次不顾及自己军人形象地在家人面前痛哭流涕。
须发皆白的老军人,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两个痛哭着影像重合在了一起,红发女子不由得心生怜惜,她走到袁燕倏的身前,按住了他的肩膀柔声问道:“Neo,你为什么要哭呢?”
她见中国人没有反应,索性蹲了下来轻轻地问道:“Poor-boy,你为什么要哭呢?”
涕泗横流的“可怜老男孩”终于抬起了头。他这么一位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真得像是孩子一样,脸上胡满了泪水、鼻涕和口水,形貌狼狈的让人发噱。可是安娜却一点笑的意思,饱经世事的她真的能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那种发自灵魂的哀伤。
“因为……”彼得之女和契切林之妻的安娜塔西亚听到袁燕倏的曾侄孙袁鸿渐这样回答道:“Because-your-country-was-already-gone,but-try-is-not-yet-born。”
汝国已死,吾国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