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前面儿的磨蹭什么呢”
“前边儿的手脚都给我放利索些,待会儿上去了,可是大功一件!”
梅山后山的绝壁上,田炳忠手下的清兵正吃力的沿着狭窄陡峭的小道攀爬,在山民的带领下,清兵们纷纷口中含着大刀,身后背着鸟铳,一步一步慢慢攀岩。
借着傍晚的微光,清兵慢慢的终于摸到了梅山后山。
小道陡峭,一个清兵爬着爬着脚下一滑,眼看就要坠下山崖,若不是后面的清兵将其拉住,恐怕他这条命就要扔在这鸟不拉屎的梅山崖底。
饶是如此,这清兵也吓得够呛,浑身出了一身冷汗。
而带路的山民候老五,世代是居住在梅山附近的山民,靠着几亩旱田和进山砍柴勉强度日,平日里侯老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为人懒散,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挨饿受冻那是常事儿。
梅山后山的这条小道乃是百多年前采药人开凿出来勉强能走人的小道,百年过去了,知道这条小路的人已经不多。
侯老五却是从其过世的爷爷口中得知有这么一条小道,原本并没有在意,可这次却起了用场,让候老五白赚了一百两银子。
侯老五一屁股坐到一块大石头上,累得直喘粗气,不过看到前面的石坡之后,却是放下心来,总算是到顶了,银子也到手了!
“将军,翻过前面的那道石坡,就到了后山了!天色已晚,小的家中还有妻儿老小,也该下山了!这就告辞!”
侯老五虽然为人懒惰,可却不是个傻子,眼看就要到山顶,待会儿要是双方厮杀起来,刀剑无眼,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就不划算了。他侯老五已经拿到银子,路也带到了,此刻拍屁股走人才是上策,免得无故趟这趟浑水。
听侯老五说快要到山顶了,田炳忠大喜,爬了快一个时辰,他也是累个半死,不过想到即将到手的大功,将来升官加爵不是梦,心想再苦再累也都值了。
心下大喜的同时,扭头看了看坐在石头上喘气儿的侯老五,田炳忠突然狞笑道:“怎么?这刚带本将军到山顶就急着下山,难不成你是贼寇的探子,故意将咱们引到此处好让贼寇来个瓮中捉鳖不成?”
“啊!将军冤枉啊!小的是忠于朝廷的良民,和山上的贼寇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万万不敢暗害朝廷天兵呀!”
侯老五本就是一个农民,听田炳忠这么一说,顿时吓得半死,也不知道为何田炳忠为何突然翻脸,忙向其连连磕头求饶。
“哼!还敢嘴硬,我看你就是贼寇的奸细!”
说罢,田炳忠不理会苦苦告饶的侯老五,拔出腰刀一刀将侯老五的头砍下。
血水四溅,一颗人头“轱辘”滚到一边,人头上的那双眼睛瞪得老大,侯老五临死都难以相信田炳忠竟然会要他的命。
接着,田炳忠上前,在侯老五温热的怀里摸索片刻,只见一袋沉甸甸的白银被其掏出。
再将银子收入囊中后,朝候老五的尸体吐了一口唾沫,口中碎碎念道:“呸!你个泥腿子胆敢拿本守备的银子,真他娘的不知好歹,这一百两还是让爷替你保管吧!”
说罢,田炳忠便不再理会侯老五的尸体,而是朝手下低声交待了几句,尔后便按刀跟着前边的清兵向上爬,很快就消失在了石坡身后。
梅山的后山乃是一片空矿的平地,此刻全都安顿满了人,到处都是搭建的临时帐篷。
此时已经是傍晚,一天只吃两顿的后营老弱妇孺此刻全都在自己的帐篷里等着发粥,根本谁也不曾想到清军会从根本无路可走的后山峭壁摸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