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处赶缯船上,李克青也很难看清战场前方上的情况,连绵的芦苇荡遮蔽了风尘,连续不断的排枪已经让整个战场笼罩在了一层云雾之中。
连绵的枪声大约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就渐渐的停歇下来,等到烟雾缓缓散去,借着对方掉落在地上的火把,
李克青这才看清楚了整个战场中的状况。
战场的情形用一个惨字来形容就再恰当不过了,防线外的空地上,横七竖八的遗弃了大约二三百具尸体,死因无一例外,全是中弹而死,而李克青这方除了有几名士兵被对方的鸟铳、羽箭射中死伤了五六人外,基本上可以说是毫发无伤。
“不是说水匪只有两三百人的样子吗?怎么一战就丢下了这么多尸首?”
望着前方众多的尸体,刘信颇为震惊。
“两三百?”
拍了拍刘信的肩膀,齐林哼哼道:“我看两千还差不多!”
借着水匪被打退的这会儿功夫,李克青将手中的联络信号发了出去,期望其他两路人马看到信号前来救援,尔后就到一线去慰问受伤的士兵,并吩咐士兵们补充体力,整理好武器弹药,准备再战。
接着,李克青悄悄找来齐林,让其带着七八十名身手矫健的士兵趁夜色,从后方水道离开了战场,具体去做什么除了李克青,其他人却不得而知。
不远处的芦苇丛中,何老大此刻的心情可谓是郁闷之极,脸黑的跟炭似的,两百多个自己精心豢养的武装家丁就这样死在了方才的冲锋之中,剩下百多个受伤的家丁躺在何老大的身后痛哭哀嚎,让人不觉听着十分丧气。死伤加起来的人数占了这次己方出动总兵力的近三分之一。
一旁的水匪头目候麻子见状调侃道:“怎么?何兄这是让李克清的自来火枪给吓到了?”
何老大摆摆头,皱着眉头说道:“那倒不至于,虽然李克青这个点子颇为扎手,不过就凭咱们这两千多号汉子,吐口唾沫就可以把李克青淹死,只是李克青手里的自来火枪的确是有些难对付,要想全歼李克青这股人马,代价可不小。”
经过方才那一次接触,何老大对李克青手下练勇手里的自来火枪颇为忌惮,对其手下练勇的战斗力也有了新的认识。
“虽然李克青手下的自来火枪确实犀利,不过咱们在暗他在明,我就不信他李克青手底下的练勇都是铁打的,何兄勿忧,待兄弟我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候麻子仿佛胸有成竹,当着何老大的面儿,拍了拍胸脯。
“那候老弟有何妙计?”
何老大感兴趣的疑问道。
候麻子讪然一笑,颇为神秘的微笑道:“山人自有妙计,何兄就请看好喽!”
说罢,候麻子招呼身边的亲信,低头耳语吩咐了几句,然后笑着对何老大说道:“何兄,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只见候麻子手下的水匪动作麻利的将枯黄的芦苇一捆捆的绑在一起,点然后推到前方的大片芦苇中。
风随火势,本是秋高草枯的季节,不一会儿,整个战场便笼罩在熊熊大火和芦苇燃烧产生的烟雾之中。
望着眼前的大火,何老大恍然大悟,不由奸笑着向候麻子竖起一根大拇指道:“候老弟真是好计谋,这招又狠又毒,想必李克青等人不是被火烧死就要被熏死,咱们以逸待劳就行了,哈哈!”
“哈哈!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歼灭李克青,何乐而不为呢?”
随即,二人便各自仰头哈哈大笑,似乎一切尽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