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清曾经也是个好勇斗狠之人,在学生时代以及后来的社会上,架也没少打,打架经验何其丰富,自从到单位工作后,随着年纪、阅历的增长,性子收敛了许多,再没有跟人动过手,拳脚生疏了许多,可眼下情势逼人,只得放手一搏。
在众人的惊呼中,另外几个游手回过神来,其中一个游手手持木棍猛的朝李克清一个横扫,这一棍可是使足了力气,要是被打中,不死也得脱层皮,李克清下意识的往后一让,然后模仿后世解放军枪刺动作,腰部下沉,右腿前跃,双手紧握木棍猛地向前一顶,伴随着李克清的一声暴喝,这一顶势大力沉,那游手却是躲闪不及,小腹被顶个正着,“哇”的一声惨叫,游手应声倒地,双手捂住小腹疼的满地打滚,嘴里不时喷出红**体,这一棍,怕是受伤不轻。
另一名游手见状,哇哇大叫的挥棍抡向李克清头部,看样子是要下死手了,李克清微微皱眉,怎能让其如愿,微一侧身,游手木棍落空,李克清趁势一个横扫,打中了游手的肋下,只听“咔嚓”一声,游手的肋骨断裂,顿时倒地不起。
一连打倒数人后,剩下几个游手全都吓破了胆,纷纷踌躇不前,而李克清却依旧杀气腾腾的提着木棍走向贾安。
见李克清一连打倒几个游手,围观的村民纷纷惊呼后退,贾安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嚣张跋扈,吓的张大了嘴巴,直喘着粗气,额头上顿时汗如雨下,他贾安即便平日里再凶,再狠,到了眼下这个境地,也是会怕死的。
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没人能想的到曾经胆小懦弱的李克清,竟然用一根木棍把贾安等人打的屁滚尿流,再看看贾安等人的神情,分明已是面露畏色。
“李克清,你...你要做什么。”
贾安眼见李克清恶狠狠的朝自己走过来,牙关儿不由的哆嗦了起来,“我可是本地的保正,是...是官府的人,你别胡来呀!要不然,官府不会放过你,吴老爷也不会善罢甘休!”
“哼!死到临头,还搬出官府跟吴有德来吓唬爷,爷可不是吓大的。”
李克清心中杀意正盛,哪里听得进去贾安的威胁之词,把手中木棍朝天一扬,眼看就要打死贾安,大哥李克元忽然从后面拉住了李克清的臂膀:“阿弟,别动手!”
两眼发红的李克清蓦地一顿,回过头来,却看见大哥李克元的那双浑浊老眼充满了泪水,李克清的心当下一软,一下子从满腔杀意中清醒过来。
陡然想起如果刚才自己失手打死了贾安,到时候自己可就成了杀人犯,不仅会连累家人,而且还要四处躲避官府的通缉,结果却是得不偿失。
醒悟过来的李克清鄙夷的瞥了瞥贾安等人,冷声喝到:“还不快滚!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今天暂且绕过尔等,要不然,非要了你们的狗命不可!”
贾安和一众游手闻言如蒙大赦,游手们多年来横行刘湾村,何曾遇到过像李克清这样的狠角色,赶忙扶起昏迷不醒的陆三和受伤躺在地上的贾安灰溜溜逃了出去。
不过,还没走多远,远远的就传来了贾安撂下的狠话:“李家的泥腿子们,今日的事儿,我贾安可记住了,咱们走着瞧。”
贾安逃走后,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也各自散去,其中有一些平日里跟李家关系还不错的村民并没有立马就走,而是留了下来安慰李家众兄妹,大多对于李家的遭遇感到同情,同时对贾安等人的做法表示愤愤不平,不过最后都委婉的对李家表达了惋惜和无奈。
在他们眼里,多么好的一个家就这样给毁了,虽然贾安等人野蛮无理在先,可人家不仅是保正还是本地的恶霸,你一平头老百姓还能斗得过他?再忍忍让让不就行了,大不了就将妹子许给贾安做妾得了,只要家里还有男人,这日子还能过的下去,好死不如赖活嘛!这李克清简直是自寻死路,这下可好,贾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李家可算是完喽!
待村民们陆续离开李家的时候,刘永安父子和李克清在煤场里的好友也都闻讯陆陆续续的过来探望,除了对贾安表达愤慨和对李家得遭遇表达同情外,也没有其他别的主意,说的最多的也就是劝李克清外出避避风头。
最可气的是,原本早就和李家有过婚约的高屠夫闻讯也赶到了李家,三年前,大哥李克元做主给李克清说了一门亲事,是村东头屠夫老高家的女儿,只是这几年李家还没凑够娶亲的彩礼,所以婚事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老李头,别怪俺老高不守信。”
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黑大汉没好气的说道:“只怪你家克清的命不好,得罪了贾爷,往后生死难料,我可不敢把自家女儿往火坑里推。”
说完,高屠夫伸进怀里掏出一封婚书,连带着几两银子,一并往李克元手里塞:“瞧好啦,这是婚书,还有当初的聘礼四两银子,一并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