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杂碎们!”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幸存下来的汉军士兵们立即发出了高亢的欢呼。他们友好的慰问着鲜卑勇士们的的女性亲属,并且将王八蛋、畜生之类的头衔,友好的赠送给勇猛无敌的鲜卑骑兵。
而后,他们又一次唱起了军歌,拍打着自己的胸甲,井然有序地集合在哪送领导面前,他们在等待着主帅的命令,等待着能够庆祝胜利的光荣时刻。
苏宁的嘴角抽搐了几下,语气也变得低沉了许多,他缓缓地对将士们说道:“这次突围的伤亡,可能超过刚才防御站的总和,毕竟我们要离开自己坚实的掩体,在辽阔的草原上以步对骑,虽然我们的士气明显高于那帮畜生,然而我们当中能够活着回到家乡的人,恐怕不会超过1/4,兄弟们,做好准备了吗?”
“做好了!”整齐划一的喊声,昭示着一群死士的决绝。在他们出征之前,早就立夏了生死契约,此时又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又怎么能会畏缩不前呢?
苏宁看着他们坚毅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的内心实在太过柔弱了,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他的表现竟然还不如这群士兵。既然已经将目标定位到了捍卫疆土抵抗外侵这样伟大的事情上,你又怎么能够吝惜自己的血与泪。
战争的伤亡,是什么时候都不可能避免的。既然如此,那就让敌人的伤亡,十倍百倍地超过自己好了。
“我们走!”苏宁一声怒吼,率领着他的士兵们向外突围而去。
外面的新兵士兵们,此刻正准备向武刚车阵发起新一轮的攻击。就在他们盯着那片尸山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发现里面竟然不断有人影闪过的痕迹。
这让他们的心思变得更加疑惑重重,就在他们这恍惚的一刹那,接连不断的汉军士兵们就跳出了阻隔他们视线的尸山,转瞬之间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大惊失色的鲜卑人立刻挥舞着长刀向敌人冲了过去。然而他们哪里有汉军的准备充分。
在苏宁两只铁爪的挥舞之下,数不清的鲜卑人就是飞上了空中,在候鸟们疑惑的眼神之中,他们慢慢地又落回了地面,并且成为苏宁拳打脚踢的目标,他们的尸体将更多的鲜卑勇士撞翻在地,而苏宁的手下们,正好借机冲过去将他们一顿砍杀。
这样的交相进攻,很快就冲出了一条邪路。本来战斗意志已经变得脆弱的宪兵士兵,在这样强有力的冲击之下,一时间也丢掉了他们的阵脚。
苏宁趁着他们阵脚大乱的机会,又带着部下们向前冲了一段距离。这个时候他们付出的伤亡代价是很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然而事情自然不会一直这么顺遂下去,毕竟对面的弥加也不是好惹的。
弥加看到麾下士兵在苏宁的进攻之下,竟然丢掉了先辈英勇似的颜面,当下气得怒不可遏,便想冲过去与苏宁一较高下。
然而她刚准备下令,就见到跟随他一起出战的几个部落首领,竟然没经过他的同意,就奔着诵经抛弃的车阵冲了过去。
这下他的怒火更加不可遏制,他当然知道那些部落首领们是为了什么才这么做的,来自汉军的粮草和补给是他们此行的重要劫掠目标,那些部落的首领们怎么会轻易允许宝贝的财物落入到竞争者的手中?
既然汉军已经主动放弃了他们押运和护送的物资,那他们自然没有还待在这里无动于衷的理由。转瞬之间,那座已经被其余士兵包围的车阵,就已经成了鲜卑士兵们展现抢掠才能的最佳舞台。
弥加很想冲过去阻止这群没有纪律的家伙,然而他手底下的亲信在数量上远远你不上那些部落的首领们,否则檀石槐也不需要让这些人跟随自己出征来壮大自己的声势了。
更何况那些追随他的亲信此刻也是流出了贪婪的眼神,如果不是没有得到他的命令,恐怕此时也已经冲了过去。另外那些檀石槐临时借调给他的精锐骑兵更是对他露出了不满的眼神,显然是在埋怨他没有给他们劫掠的机会。
弥加只能长出一口气,有这样混乱的部属,又怎么能够打出胜仗呢?
为今之计,他也只能亲自率领手底下的精锐,去与苏宁拼个鱼死网破,希望能够活捉这个檀石槐口中的奇才。如果这场战争打不赢,那么无论怎样强调那些部落首领们的错误,都只能落下个推诿责任的骂名,如果在檀石槐心中留下这样的印象,那么对年轻的他来说,未来的前程恐怕就已经毁掉了。
所以他也像苏宁一样来到了不得不孤注一掷的悬崖边上。
凶悍的呼喝声,慢慢的从远方传来,正在厮杀中的苏宁无意之间瞥见了那个年轻而又高大的身影。
他们在此之前从未谋面,弥加却为苏宁带来了一份厚礼。
“取下苏宁首级者,赏金500两。”
苏宁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价竟然上涨得如此之快,区区一个脑袋壳子就值得上500两黄金了。
他稳稳坐在抢夺来的战马上,嘴角挂出冰冷的微笑。承蒙这位来自鲜卑部落的青年才俊瞧得起自己,在收到这么一份重礼之后,如果不给对方送上回礼的话,那岂不是有失礼仪之邦的体面?
于是他也给对方送上了一份大礼。
“侯成,弯弓搭箭,目标,武刚车阵!”
周围的汉军士兵们在听到这个命令之后,齐齐的发出了一声欢呼,而后成就是在这欢呼的伴奏之下,向着目标射出了一支火箭。
深秋的枯草似乎齐刷刷的抬起头来仰望着天空划过的那一道明亮,然而他们并不知道那东西将会在多大程度上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如同还在抢掠所谓粮草的各个部落,此刻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