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

“没怎么办，只要你跟我说，‘我允许人工智能TC使用曲率加速系统’。然后我会替代你将疫苗打在那个粉红球上，而且不能伤害他，是吧？”

“嗯，尽量不伤害。”顾寒说着，一头雾水的他除了完全信任战斗辅助系统TC，他已经别无选择。“我允许人工智能TC使用曲率加速系统。”

“已获得授权，正在启动。”

TC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整台“毁灭者”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顾寒感觉到“某些东西”正在这台高科技机甲里面酝酿。下一秒，TC代替他朝波波伸出了手，紧握的机甲拳头上，一根细小的针尖往前突起。

没有任何声音，四周的一切景象猛然拉长，顾寒和粉红球波波之间好像有一根线，将他两人牵扯在了一起。时间一共加起来，可能还没有0.01秒，对于顾寒来说，他的脑海里甚至一个字母都没有出现，拳上的针口就已经插入到了粘液怪胸膛内的波波身上。

光速……

这台毁灭者体内的曲率加速系统不过稍稍“通了一下电”，已经将这整副身体加速到了一百分之一的光速速度。百余人都不能解决的战斗，一瞬间就已经完结了。处于波波体内的母菌开始与特效疫苗结合，从内到外开始彻底的崩坏……其他微笑球菌受到了最后的讯号，绝大部分开始自身的凋亡程序。

整个粘液怪从波波的身上褪下，大量的微笑球菌重新变回水分和蛋白质，沿着这个城市的排水口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除去地面上的几个大坑，一切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TC：“都已经结束了，好累。回去我们得去喝一场尽兴尽兴。你们人类通常都会这样说吧？笑。”

“不，还没有结束。”

“没有结束？”

“嗯，属于我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顾寒看着自己手里的小粉球波波，那个虚弱的孩子现在依旧一动不动，只有平稳的呼吸预示着，他的世界已经恢复了正常。顾寒将他拥入怀中，转身往人间保护协会飞回去。

越过那个后备通风设备，穿过那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在混乱的外星人医院中穿行，顾寒带着年幼的波波，回到了那个病房，回到了他的母亲身边。

坐在他的悬浮座椅上，波波逐渐醒了过来。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已经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理由又是因为什么。他想哭，却又强忍着，再次对母亲的遗体展露出笑容，抽泣着对身后的顾寒说：“对不起，顾寒哥哥……对不起……是我的错……”

“没事，外面的骚乱到现在已经完全结束了。”

“可我……可我真不知道……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是要笑，还是要哭？”

“那你现在难受么？”

“嗯……”波波轻轻地点点头。

“那就哭吧。”顾寒将毁灭者装甲打开，从中走了出来。他用自己的手亲自摸着波波滑溜溜的脑袋。“男生啊，能哭的地方就只有厕所和父母的面前。你母亲的话没有错，出了这个房间，你就必须要坚强起来，必须要用笑容来面对这世上所有的一切。但在此刻，哭吧，有什么比得上你的母亲呢……”

波波听着，热泪盈眶，抱住顾寒嚎啕大哭。只是这声音内，除了悲痛，已经多了几分释然。

顾寒的话没有错，母亲的话也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