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卒拱手应诺,随即带了一队人马,脱离了曹纯的这一队骑兵。至于其他骑兵,则是原地驻马,暂且休息。不多时,朱灵、路招二人尽皆纵马来到曹昂、曹纯的身边。朱灵一见曹纯,当先拱手道:“大公子,此战大获全胜,那桥蕤被乱枪刺死,袁术军大旗更是被我军所夺。只是未见袁术尸体,恐怕是跑了。”
曹昂闻言点了点头道:“立刻排出斥候,看看袁术溃军会在哪里屯扎。分出兵马来打扫战场,其他士卒可另寻地方扎营。此事就交给朱灵将军了。”曹昂话说到此,随即看向了一旁的路招道:“路将军,刘备呢?”
路招闻言尴尬道:“回大公子,末将无能,让那刘备跑了……”
曹纯闻言登时大怒道:“你说什么,让刘备跑了!你手下兵马这么多,刘备的亲兵能有几个,怎么能让那刘备跑了!”
“末将接到将军军令之时,大军正在混战,末将也抽调不出那么多的人手前去攻击刘备啊。况且那刘备虽然诱敌之后,又从正面反击,可是杀上来的人马皆是我军士卒,他自己手下尚有五百士卒,未曾参战。那刘备亦是深谙用兵之道,末将手下两千多人,也是好不容易才将刘备军斩杀大半,团团围住。可是,眼看便可生擒,谁知道那关羽、张飞却是忽然出现,末将无能,实在是抵挡不住,这才让那二人把那刘备给救了出去……”
曹纯闻言,整个人都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才要开口,曹昂却是长叹了一口气道:“罢了,路将军也不必自责,叔父也不要生气了。这一次让刘备逃脱,是我太过自大,布置上出了问题。若是事先和路将军、朱将军好好商议一番,想来刘备必然授首,我在后方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这个刘备,难怪父亲颇有些忌惮他,果然是有些手段的,我还是小瞧他了!”
朱灵、路招二人闻言,皆是沉默不语,一旁的曹纯也是连连叹气。不过朱灵还是拱手对着曹昂道:“大公子,事已至此,自责也没什么用。刘关张这一次仓惶逃窜,手下也没有多少兵马,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如今袁术军虽败,可是袁术还未授首。眼前当务之急,还是斩杀了袁术,保证南方安稳才是。”
曹昂闻言亦是点了点头道:“朱将军说得对,这一次袁术大败,说什么也不能让他逃了。况且江东的孙策也不安稳,广陵的陈登虽然虽然一直在谋划江东,可是收效甚微。若在让玉玺落回到孙策手上,只怕江东之地尽归孙家矣。朱将军。我看还是择出一支精兵,稍事歇息后随即出发追赶袁术,你看如何?”
朱灵闻言一拱手道:“大公子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我立刻就去安排。”
这边的曹昂在和众人商议,另一边败退的袁术,好不容易逃到一个荒村之中,暂时休息,此刻身边已经不足两千人。本来人数还没有这么少,可是败退途中,却又遭到雷薄、陈兰二人的背叛。说起来他们两个对于袁术,早就是失望透顶。横征暴敛,民不聊生,要不是桥蕤,他们两个早就弃袁术而去了。如今桥蕤战死,他们两个更是无心再保袁术,因此二人带着人马,劫了袁术的军粮,径直往北边投去。而现在的袁术身边并不过一千,粮草更是只剩麦三十斛,再无其他。
正在一间破屋中安歇的袁术,手中也不过只有一个麦饼充饥。才咬了一口,粗砾的麦饼直让袁术觉得自己的嗓子都被剌破了一样。顿时大怒道:“来人,给我来人呐!这么粗的饭食,你们要朕如何下咽!还不快去给朕准备蜜水?”
袁术本就只待在一个破房之中,喊声之大,门外之人又如何能听不见?本来就只剩下麦三十斛,我都没得吃,你能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嫌无法下咽?还想要喝蜜水?那烤饼子的士卒闻言,不等屋内侍卫答话,顿时大喝道:“门外只有血水,哪来的蜜水!主公你要喝吗?”声音之大,直让附近的士卒齐刷刷的看着喊话之人,只见那人喊完话,居然径直起身道:“这等昏主,老子不伺候了!”
袁术在屋内自然听的也是清清楚楚,闻言更是大怒,才要说话,一张口话还未说,一口血径直喷了出来,直把屋内的侍卫吓了个手忙脚乱。袁术这口血一吐,登时昏倒,直到晚间才悠悠转醒了过来,神志未清之时还依然喊着“蜜水”二字。
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嘲笑道:“生死之际,却只想着蜜水,唉,真不知道你是如何能够割据淮南之地,成一方诸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