镗戟相交,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技巧,有的就只是一次硬碰硬的对撞。比力气,说实话当真不是高夜的长项,吕布的力气虽然没有到许褚、典韦那么变态的地步,可是论起来,也绝不逊色于张飞。自己之前每一次和张飞较量的时候,硬碰硬从来讨不了好,更何况是各方面都比张飞更加厉害的吕布呢?只是这第一招,不过是自己和吕布之间的一个默契,从当年在五原开始,两个人只要交战,都会用硬碰硬的方式来开始战斗。相比于击败对手,这一下更像是两个人在打招呼。
一招交过,随即回马,两个人直在马上乒乒乓乓打了五六十个回合,不分胜败。不过高夜已经没有和吕布继续战斗下去的意思了。五六十个回合一过,对于高夜来说,几乎如同眨眼之间的事情。毕竟他全神贯注在和吕布的对战之上,和高手交手,尤其吕布这样比自己更加厉害的高手,稍有分心,只怕就是受伤或者是身死的下场,由不得高夜不专心致志。
可是对于其他人来说,时间早已过去了两个时辰。两个时辰,足够潘璋在后面安营扎寨,自己这一次的进攻目的已经达到,继续和吕布这个自己根本无法战胜的对手交战,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因此高夜瞅准空当,随即虚晃一招,返回本阵。吕布眼见高夜策马而去,也不追赶,只是微微一笑,看着高夜退往本阵。毕竟他对高夜太了解了,如今虽然大战了五六十个回合,可是高夜还未露败绩。凭借他那一手飞石的绝技,和自己缠斗一百回合,也绝对不是什么问题。因此此时高夜的撤退,绝对有阴谋。不是趁自己追击的时候偷放暗器,就是还有什么绝招等着自己,追上去只怕有害无益。
况且高夜所带兵马很是精锐,因为他们眼见高夜败退,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颓意,甚至连站在那里的姿势都没有改变,仿佛败退的不是高夜,而是其他什么陌生人一样。能把军士练成这个样子,就连吕布都不由得暗暗叹服。不动如山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可真正能把军士练成这个样子的,又能有几人?
随着高夜返回营寨,吕布也返回了陈留城。满心的欢喜的吕布随即命人开席,和高夜打了这么久,说实话,自己还当真是有点饿了。席间无论是侯成、宋宪,还是张邈,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脸色,唯有陈宫此时眉头紧锁,就连吕布饮胜的话语都没有听到。满堂举杯,只有陈宫一人闭目,就如同鹤立鸡群般的明显。吕布眼见,心中又如何能开心?说到底自己是主公,一句饮胜,你这个做臣子的一点都不捧场,这不是看不起自己么!
哼,这群世家,都是一丘之貉!在洛阳,杨彪、马日磾看不起自己;在淮南、冀州,袁家兄弟也看不起自己;如今来了兖州,就连兖州的世家同样看不起自己!自己可是天下闻名的勇将,更是爵称温侯,就连一丝丝的敬意都换不来么?
张邈在一旁眼见吕布的面色不善,急忙推了推坐在自己身旁的陈宫,陈宫这才一激灵,一脸迷茫的看着张邈。张邈苦笑一声,小声说道:“主公正在叫诸公饮胜,公台你这是想什么呢?”
陈宫一听,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尤其在看到吕布颇有些不悦的脸色,更是清楚吕布现在的心情。不过陈宫却是坦然一笑,对着吕布拱手道:“主公勿怪,在下只是在想高夜今日所为,颇觉的奇怪。一时想不清楚,这才沉思其中,没听到主公饮胜之语,当罚,当罚。”
吕布闻言却是一笑:“明曦今日之举,又能有什么深意?兵少将寡,无非是要争取时间安营扎寨罢了。”
陈宫闻言一愣,一脸苦思冥想的模样,不由得让吕布的心情又好了起来。你兖州世家又怎么样,论起打仗,还不是得靠我?只是陈宫又如何能不知道高夜此举的真实意图。只不过吕布方才对自己很有意见,自己虽然不擅长察言观色,可是面对吕布这种把心情都写在脸上的人,还是能知道一些的。因此陈宫故意丢个丑,也好化解眼前的尴尬。大战在即,若是自己和吕布起了嫌隙,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苦思冥想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陈宫随即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那高夜是怕我等在他安营之时偷袭,故而带兵前来牵制。还是主公知兵,宫自愧不如。”
吕布闻言笑的更是开心,举杯道:“公台不必自谦,城外大寨已经建好,宣高更是带着一万人马驻扎在城外。明曦这一万人马,打与不打问题不大。等曹操来了,我等好好的收拾了他,也就是了。此时,我等还是同饮此杯,庆祝我等今日旗开得胜!诸君饮胜!”
吕布和帐下众人喝了个开心,不过回到了营寨的高夜,却立刻召集起了主将,商议如何能拿下陈留。虽然说自己这个先锋,等着曹操到来也可,不过等到了那个时候,只怕一场大战不可避免。如今各地都在春播,陈留、东郡也不例外。若是自己能迅速拿下陈留,一来可以震慑兖州其他的世家,二来也让屯田的黄巾知道,跟着吕布、陈宫是不长久的,曹操才是兖州真正的主人!虽然曹操对他们广有恩德,可是在全家的生计和自己去报恩之间,高夜觉得,这些人还是会更顾及一下自己的家人的。毁家纾难这样的事情,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会心甘情愿的去做。也正因此,毁家纾难的人,往往都会在史书中得到极高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