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随之而来的消息,不由得让曹豹的心沉了下去,因为鲁国来的军报,带来了一个极为不好的消息,高夜虽然人马不足,但依旧将三门围住,虽然没有进行大规模的攻城,可是投石机每日都在肆虐。若是再无援兵,只怕难以支持。同样的消息,也被自己的斥候带了回来,高夜已经将东、西、北三门围住,独独留下南门无兵。至于投石车自己没看到,毕竟大晚上的人家也不可能把投石车摆在外面。
听到消息的曹豹不由得大惊失色,自己也算是徐州名将,兵书战策平时更没少读,如何能不知道高夜围三缺一的险恶用心?自己的儿子若不从南门逃跑尚好,只要逃向南门,肯定要中高夜的埋伏啊。只是守城想来也很艰难,那高夜如今人手不足,所以才每日用那投石车肆虐。如此一来,守城方的士气可想而知。而且几百斤的巨石砸在城墙之上,用不了多久,城墙非得被砸塌了不可,到时候儿子一样是个死。自己如今已经四十有五,膝下只有这一个儿子,如何能让他死在鲁国这个地方?原本是想让他赚点功勋,谁知道转眼间就陷入了死地。
因此曹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如今去把儿子救回来才是正经。虽然高夜有埋伏,可是自己带着两万人马,只要小心谨慎,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埋伏最大的用处就是攻其不备,如今我有了防备,就算是高夜又能奈我何?况且高夜现在最大的短板就是兵力,凭他区区一万人马,围困鲁国郡城亦是艰难,又如何分兵来打我的埋伏?
只是让曹豹没有想到的,是高夜根本就没准备打他的埋伏,高夜想要的其实是曹豹离开之后,兵力空虚的小沛。就在曹豹离开后的第二个晚上,一支溃兵急急的赶到了小沛之下,守门的士卒一见,顿时大惊,无他,因为这支溃兵身上,穿的都是徐州军的军服,此时正在城下大声叫嚣着快开城门。
此时小沛的守将,乃是曹豹的弟弟曹熊,曹豹离开小沛之时,就把全城的防务都交给了他。如今听闻有溃军来到,便急急忙忙上城头查看。开口大声问道究竟出了何事。
只见其中一个队率打扮的军官,浑身是血,出声答道:“启禀将军,我等随着曹豹将军才到沛县附近,哪知道被那高夜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高夜骁勇,我等实在抵挡不住,曹将军在撤退的时候被那高夜射了一箭,如今昏迷不醒。我等拼死才保的将军归来。如今将军便在榻上躺着,将军,快快让我们入城吧,再不入城,曹将军只怕性命难保啊!”
这人其实便是潘璋。那日他接到了高夜命令,让他跟着于禁一起去诈取小沛。于禁即刻点齐了五千人马,带着潘璋一起绕路在小沛左近埋伏。他眼见得曹豹带兵出城,特意等了一天多,这才让潘璋带着早已准备好的几百个人,一起来诈城。至于他们身上的血,都是这几日在山林之间捕获的野兽的血液,不过淋在身上,倒也颇能以假乱真。
城上的曹熊一听自己的哥哥中了埋伏,心中就是一紧,尤其在听说曹豹如今躺在榻上,生死不知的时候,心中更是发慌。匆匆一瞧,觉得榻上躺着的人和自己的哥哥当真有几分相像,而且穿着将军的甲胄,只是浑身是血,还是个侧脸,倒也看的不那么清楚。可是曹熊如今已经先入为主,认为那人就是自己的哥哥,因此急忙下令打开城门,自己更是亲自跑出来,想看看哥哥如今是死是活。
“让开,都给我让开!我兄长何在?”那曹熊急急的从城墙之上下来,潘璋等人此时也刚刚进入了城门之内。潘璋答道:“曹豹将军就在此处。”说着用手一指那人。曹熊急忙就要上前观瞧,只是才走两步,顿时感觉不对,因为此人和自己的哥哥相比,倒是胖了不少。心中不由得起疑,正要让大家注意。
只听身后一声大喝:“潘璋在此,贼将纳命来!”却是潘璋眼见机会难得,瞬间暴起,一下便将曹熊斩于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