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日子,张曜宗谢绝了蒲开宗的跟随帮助,跟黄坚一起在泉州寻找蓝帽回回的踪迹。张敌万俨然蒲家女婿的样子,天天跟蒲靖萱腻在一起。
“宗哥儿啊,大哥天天这样好吗?你还敢把流求这么重的胆子放在他身上吗?”黄坚问张曜宗。
张曜宗哈哈一笑:“我大哥没有你想的那么肤浅,我大哥私下跟我交过底了,前三十年的坚持让大哥失去了好多,这些天的放纵也是大哥对自己的一次历练。抛却心魔,至于他娶了谁无关重要。大哥不会让自己一直沉浸在温柔乡里的,不过这几天大哥要偷些懒了,找蓝帽回回他就不参与了,一是他不擅长这些事,二就是大哥在计划怎么开发流求的步骤。也有我跟他说麻痹一下蒲开宗,让老蒲觉得大哥比较好相与的假象。”
黄坚又问:“宗哥儿,我总觉得你对老蒲好像有点严苛,咱俩家不说了,就算是薛仲衡我觉得你似乎也给他留了好多好处,可是我觉得你有点坑老蒲啊,不像你的为人啊。不说老蒲投了多少钱,我觉得你防他跟防贼一样。后期的权利一点也不分给他,只享受分红,凭心说,换我我也不敢把这么多钱投到一个毫无保障的荒岛上。”
黄坚跟了张曜宗几天,居然也开窍了,学会了观察入微。张曜宗很满意,只有这样黄坚也成长了,才能放心把一些事托付给他。
“咱们兄弟,我不瞒你,我确实有点防着蒲开宗。流求开发非一朝一夕之功,我需要老蒲的人力物力财力,但是又不敢分给他太多的权力。无他,仅仅因为他是异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大宋现在暂时与金人维持平衡,但你我都知道,所谓的平衡是脆弱的。如今宋军可堪一战的军队少之又少。江南又是平原,一旦金人突破淮河流域,则大宋又处于无险可守的境地。所以流求必须开发,不仅是为了开荒备粮,更是为了给大宋留下最后一块立足之地。普安郡王现在的心思都在如何继位上,对于开发流求没有一点动力。目前只有我和你是远远不足以开发那么大一块地方的。所以我要把我大哥,丁健的山东流民,徘徊南方的北地流民都送到流求。你我可以出钱,但是物资方面,你爹黄叔这几年基本只干了酒楼生意,我更不用说,可以说毫无根基。但是老蒲这么多年一直从事海商,物资这一块他比你我都强,所以必须要拉他入伙。但是这块地方是我大宋最后的立脚之地,我实在不敢将太多的权力分给蒲开宗这个异族,因此只能委屈他一点,大不了将来利润多分他一点好了。”这样的解释很牵强,但是张曜宗总不能说因为我知道蒲开宗的儿子将来会反宋投元所以才这么防备他的啊。
“宗哥儿,你说的算。我只是说说,反正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这老蒲也真不是东西,光知道往你屋送美人,也不知道往我屋送一个,不分他权力也好。省的将来他更看不起我。”张曜宗哑然失笑,原来黄坚不忿的地方在这里。
“黄坚啊,这一路你跟我走来,我也没有刻意的跟你说太多,你一直看着,一直支持着我,我很感激你。此间事了,我回临安,你就不要跟我回去了。我再回临安,也许就是一场血雨腥风。你留在福建,我娘织场的事,我大哥开发流求的事,都需要你在背后统筹安排。哪里需要钱粮支援,都需要你使力了。”张曜宗虽然做好让黄坚留在南方的决定,但是心里一直揣揣的,不敢完全相信黄坚的能力。
“黄坚啊,这个责任也很重大,你可一定要给我担起来啊。”
“宗哥儿,我行吗?”黄坚心里也是没有底。
“我看好你,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张曜宗只能给黄坚打气。“再有,咱们现在去找蓝帽回回,也是为了帮助你,锡乐业人的名声在外,对于雇主他们会尽心尽力的,是最好的职业经理人,有他们帮你,我也会放心一点。”
“什么职业经理人啊?”黄坚纳闷。
“哦,就是掌柜的,他们才是天生的生意人,对于生意,世界上没有一个民族有他们精明。只是不知道这次咱们能招到几个锡乐业人啊。”蓝帽回回的定居点大都在汴梁东京,留在泉州的大都是靖康之变后,滞留在南方的人,数量本就没有多少,更是被一种海商哄抢一番。张曜宗实在没信心招到几个。
倒是黄坚一脸的不在乎,“不就是几个锡乐业人嘛。放心吧,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