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期主要任务就是开垦荒地,港口。开荒是为了自己可以自给自足,建设港口是为了可以接受内地援助。其他的都可以缓一缓。开荒可以从流民中招募有经验的老农。港口可以从原住民中雇用一部分,剩下就还得从流民中选择健壮之人。建港口是苦力活,自古以来,凡这种苦力集中之地都是祸端集中之地。咱们去的人就是监工了,虽然不用出苦力,但是事前需要约法三章,不得作威作福。不得克扣这些苦力的口粮,工钱。如果是因为短了苦力的口粮和工钱生了事,别怪我不讲情面。这方面需要大哥你严加监督,不能生了秦望山的就亲近一点,招募的流民就生分一点,更不能有瞧不起当地土人的行为。须知道兵法也云,攻心为上。昔诸葛孔明也是七擒七纵孟获,才能收服土人之心。何况当地土人也都是三国,大隋时从我中华内地迁过去的同胞,说不定五百年前就是一家呢。”张曜宗把头前需要注意说了一遍。
张敌万暗暗心惊,如果不是张曜宗提醒,张敌万心中还真有瞧不起土人的念头。
张曜宗接着说:“这批钢铁这样制作武器太浪费了。已经制好的就不说了,只发给咱们信得过的人。剩下的留着等我有空了想想怎么利用。大哥去了之后先以礼待人,如果土人良善,则多给他们点好处。如果存了不轨之意,则咱么也可以不用客气,只需要不要深入深山就没有大问题。咱们的先期目标也就是西北部的平原,等后期再考虑全岛的事。没个三年两载也是不可能的事。等丁兄的人也到了流求,咱们再考虑怎么形成制度,分配权力。”
张敌万也知道只凭自己现在这点人是不可能完成张曜宗所说的目标的。但是如果按人头分,岂不是将来要将很多权利分给丁健。心里有点不甘。
张曜宗毫不在意,没有自己的支持,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成事。将来的事将来自己自有办法。
张曜宗心中一直有一种担忧,蒙古人的强势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从来没有一个民族可以席卷世界。但是蒙古人做到了,侵占了几乎全部亚洲和大部欧洲,让所有的古老民族都在蒙古鉄骑的马蹄下瑟瑟发抖。如果自己可以成功,将蒙古人扼杀在襁褓中当然好,如果自己不能成功的话,张曜宗希望能在流求给中华民族留下最后的希望和火种。因此,张曜宗不希望在流求再造一个王出来,如果有机会的话,张曜宗想在流求留下一个民主的模式。
丁健心中有了希望,精神也是振作了很多。“两位张公子,黄公子。丁某不能保证什么?但是小张公子给我指了一条明路,给我们一万多老少爷们留了一条活路,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师傅们同意张公子的意见。到了流求不争权夺利。”
张曜宗微微一笑,根本不相信丁健说的话,人心都是不满足的,在特定的环境下肯定会滋生贪婪,如果在流求发现巨大的利益。除了张敌万,张曜宗不相信任何人会不动心。只不过张曜宗有把握在开始的阶段,谁也甩不开自己,如果在开局阶段,自己还不能建立权威,那么被人夺了基业也不亏。
第二天,丁健一早告辞众人,跟张敌万约好了联络方式,回返山东。张曜宗和张敌万,黄坚往泉州赶去。栓柱留在山寨准备撤离。
泉州,南宋第二大城市。两宋三百年,泉州入政事堂者如过江之卿,光是宰相就有曾公亮、蔡雀、苏颂、梁克家、留正数人,参知政事如吕惠卿之流更是数不胜数。
北宋沿袭唐制,宗室由宗正司管辖,随着宗室繁盛,后又置南外宗正司,西外宗正司。靖康之难后,宗正司南迁,南外宗正司移井口,再移明州,最后于建炎三年迁置泉州。随着宗室在泉州的定居,带来了中原先进的经济和文化,是泉州迎来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大好局面。在社会各方的努力下,泉州的潜能被挖掘和调动起来,推动着泉州社会的迅猛发展,繁荣昌盛。随着人口,经济的发展,泉州升为望州。在泉州有三大州司级衙门,州衙,宗正司衙和市舶司衙。
在唐朝中后期,丝绸之路就因为阿拉伯阿拔斯王朝的崛起和自身的战乱失去对中亚的控制已经中断。宋室南迁后,随着北方的沦陷,财源减少很多,在高宗赵构的开源思路下,大力发展海上丝绸之路,泉州成为了起点。
泉州的造船,丝绸,茶叶,陶瓷都冠绝全宋。
这期间,海外胡商纷纷涌入泉州,一时间,在泉州你能看见白皮肤蓝眼睛的孔雀王朝的人,也能看见大胡子的阿拉伯人,蓝帽子的锡乐业人。还有小矮人一般的东瀛人。各大总将,伊斯兰教,景教,天主教,印度教,基督教,摩尼教,日本教,拜物教,犹太教纷纷涌入,具有大海一般宽广情怀的泉州,包容而热情的泉州人,敞开大门欢迎。也迎进了一匹饿狼,蒲寿庚,阿拉伯色目商人的后裔。历任泉州市舶司三十年,在蒙古元军攻占临安后,南宋孤忠臣陆秀夫,文天祥和张世杰连续拥立了两个小皇帝,逃往泉州。蒲寿庚历受皇恩,竞依然与元军私通。更是尽杀南宗正司宗室子弟数万人,更联络胡人掀起了灭汉狂潮,一时间方圆百里再无汉人。
不过现在蒲寿庚还没有出生呢,张曜宗看着眼前的蒲开宗,很有点想先把此人杀了的冲动。因为蒲开宗就是未来蒲寿庚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