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还有八十里就进入邕州地界了,大家都赶路一天了,要不就此休息吧。”
一个身穿棕色紧身素袍的四旬男子,来到骑马持枪的武将前躬身奏请道。
武将生得高壮威武,一张阔脸如刀削般刚毅,坚硬的胡茬如钢针,端的唬人。
骑在通体幽黑的骏马上,手持一杆镔铁长枪,却厚唇干裂,一脸风尘,显然也是长期赶路所致。
他手搭凉棚看了看前路的山野,然后回头扫了一眼手下兵将,虽然还能勉强保持队形,步伐却也多虚浮无力。
见此,他面露迟疑之色,眼中隐隐带着忧色道 :
“可是这边匪患猖獗,我等若是在此停驻,恐怕很危险啊!”
“爹爹,爹爹!”
就在此时,后面一个密封的马车帘子里探出一个小头,是个十来岁的少女,一双大眼如清泉般澄澈,跟周围人不同的是,她穿着一身带着地方特色的服饰,头上,颈上也挂着许多亮眼的银饰。
听到清脆悦耳的声音,刚毅男子脸上难得的露出柔情,转身赶马到车驾边,开口道 :
“语儿,怎么了?”
看到男子脸上的疲倦,周围人更加不堪,少女脸露不忍之色,随即展颜一笑,如同山间孔雀般迷人。
“爹爹,我坐累了,大家也走累了,要不就在这停下吧!”
听到少女这话,男子先是一顿,随即伸出手揉了揉少女秀发,宠溺道 :
“好,听语儿的!”
闻言,那些早就疲累不堪的将士如蒙大赦,纷纷感谢少女的宽容,却在男子的呵斥下赶紧扎营起帐,动作迅速而有序。
看了看四周,多是葱郁的丛林,男子想了想,叫来之前请示的那个男子吩咐道 :
“莫虎,你去安排十个机灵的将士轮流守营。”
莫虎得令,转身就要出去,男子的声音又响起。
“莫虎,你就守护在语儿车驾边吧,我这幼女就交给你了!”
莫虎自然是连道不敢,转身下去吩咐去了。
在莫虎他们扎营前方约八百米处一山包上,分散藏匿着许多粗布男子,多是蓬头垢面,只有领首几人是锦衣。
不过他们有一个统一的特点,就是个个手拿兵器,品类繁杂,一看就是恶匪之流。
领首一人身高九尺,一双虎臂比一般男子大腿还粗壮,手里拿着一把粗糙的大斧,面目凶狠。
在他旁边,却是一个手拿羽扇的男子,瓜脸杏眼,鼻翼有一颗大痦子,上面还有几根坚挺的黑毛,怎么看怎么恶心。
再旁边,是一个脸有刀疤的男子,眼中不时耀出凶光,手拿双刀,显然是常年打杀之辈。
此时他们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迅速扎营的队伍,眼中没有畏惧,更多的竟是贪婪。
“格老子的,这莫道还真是谨慎,在这里都要安营设阱,这不是让老子难受吗?”
说话的是蛮猿般的刘昆,一出声露出满嘴大牙,牙缝还有丝丝肉糜,声音也粗阔如熊咆。
旁边的羽扇男子脸上倒是有不屑之色,不在意道 :
“咱们的人跟他们好几天了,为的就是等他们人疲马乏,只要过了今夜子时,他们就是我们碗中的一块肉。”
闻言,刘昆脸上也有激动之色,粗声嘟囔道 :
“奶奶的,莫道身为一方土司不为我们做主,反而却当那什么巡检使,跟咱们弟兄过不去,今晚老子就要他血债血偿!”
闻言,身后的人都有愤慨之色,显然跟莫道仇怨很大。
双刀男子道没什么反应,只是目光一眯,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火热,随即道 :
“我只要那个马车里面的猎物!”
听到这话,刘昆不干了,开口道 :
“老三,不是告诉你了吗,那是雇主要的东西,你不能动,你怎么还改不了这习性?”
老三名冷彪,原本就是道上一狠人,加入他们之后变本加厉,对虐待女童痴迷不已,十足的变态狂。
半夜,阴云渐渐爬满天空,月亮在云层间撒下微弱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