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胡言,近卫军被你带走了,用什么驻防司州?西北军区还有五万精兵,用得着你去?”文鸯见文虎这么莽撞,开口训斥道,文虎不敢反驳,他也不过是听闻汉人被屠杀,头脑一热罢了,近卫军的主要任务还是守卫司州。
“文老将军说的没错,西北本就是西北军的防区,造成如此局面,其总督何攀难辞其咎,应责令其迅速平叛。”殿中中郎孟观说道。
“由此次动乱观之,西北军区驻防大有问题,五万多精兵竟分于梁州一半,分于秦州北部一半,造成了雍州和秦州南部的空挡,这才使叛贼猖獗,一时间无法制止。”李毅看着地图,缓缓说道,他向来低调,可是看出了问题还是忍不住提了出来。
“嗯,传朕旨意,拟诏:令何攀为西北道大都督,领雍凉秦梁四州兵马团练,平定动乱,不得有误,否则二罪并罚!”司马衷面色冷峻,交代了各部做好战时准备就转身离开了,众人面面相觑,皇帝这个样子还真是少见。
芳林苑中有一个先帝时期挖的人工池,池里栽着一丛丛荷叶,一只小舟在荷叶间缓缓游荡,泛起阵阵涟漪,侍卫们在池边警戒,万一小舟不慎翻了,他们也能随时下水营救。
司马衷心里很烦,他开始用力的划动着船桨,小舟也随之加速,可是划了一会儿就冒了一身汗,就是这个感觉,知道怎么前进,可是水的阻力让他很疲惫。
唐太宗李二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舟是一个国家的最上层,司马衷以前认为水就是国家的百姓,对百姓政策好了,他们就能稳稳当当托着舟,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观点错了,他毕竟是后世共产主义旗下长大的人,误解了李二对水的定义。
百姓始终在一个国家的最底层,但是国家这个大池塘里最底层并不是水,而是水下的塘底。
一个国家灭亡,外在因素是被其他国家打败,而内在因素呢?有人说是百姓受不了压迫而暴起反抗,历史上农民起义确实不少,可是哪有几个成功的呢?大多都是被其他有心人利用,做了大义上的炮灰罢了。
作为大晋君主,他当然希望百姓能安居乐业,底层人民要求不高,给他们一条活路,他们就会温顺如绵羊一样。
那些内附的异族经过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同化,已经和汉人没什么区别,很多原本属于游牧民族的人,在汉人的熏陶下也成了种地的一把好手,可是他们的地位却比底层的百姓还要低下,大部分都成了奴隶,只有少部分彻底融入了汉族。
君主是小舟,百姓是塘底,那水是什么?很明显,就是处于君主和百姓之间的贵族、官僚、地主,皇帝需要这些人来管理国家,可是稍有不慎就会有倾覆之危。
夺取殷商天下的姬发是贵族;推翻秦朝的主力项羽是贵族;夺取曹魏政权的司马氏是贵族;推翻隋朝创建唐朝的李氏既是高官又是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