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声音显得有些严肃,他说先给我许起,看我能不能好。
爷爷口中的许起,在我们黔北部分地区,包括我们峰阴村在内都是比较常见的一种事儿。也就是人生病时,吃药打针都没有用,医生也检查不出生病之人哪里出了问题的情况下,便向已故先人或者当地山神庙、土地庙、古树、寺庙等等做出口头许诺。
许诺做出之后,如果病好了,那么你许了什么,就去做什么。
我心想难不成真的撞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居然要我许起,我紧张地问他要我许什么。
电话那头的爷爷又沉默了一会儿,他说,就许如果你好了,这个星期上完课,回家来给你媳妇儿梦瑶烧香吧。
挂了爷爷的电话之后,我就从胸前掏出了玉佩,对玉佩说,梦瑶梦瑶,等我身体好了,这星期就回来看你哈。
说来神奇,我许了之后还不到半小时,我的身体就慢慢的暖和起来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不再发冷。
我不禁欣喜,对着玉佩悄悄说了一句,谢谢媳妇儿!
那周周五上完课,我就往家里赶。去客车站的时候,经过了一家精品店,我跑进去买了个发卡,是当时学校里面流行的那种。
我看好多女生带着那款式的发卡都蛮好看的,便寻思给吴梦瑶也买一个回去。
县城离我家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回到家已经是傍晚时分。
和爷爷奶奶简单打完招呼后,我就去香堂屋给我的阴媳妇吴梦瑶擦拭灵位,毕恭毕敬地给她上香。
做完这些之后,便坐在梦瑶灵位前的蒲垫上,对着她的灵位说起我的学习生活。
对着灵位说话,这早就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习惯。和吴梦瑶结阴亲之后,我心情好了,会跑来坐着和她聊聊开心之事,心情不好的时候,跑来向她诉苦。
尽管我是在对着一块木头灵位说话,但是我觉得梦瑶就在我的身边,她能听见我说的话。
话说那天傍晚,我在对着梦瑶灵位自言自语的时候,小黑跑了蹲坐在我的前面,不过它却不像平时那么乖巧,而是直勾勾地瞪着我。
和小黑相处了这么多年,它高不高兴,我通过它眼睛就能感觉得出,此时它的眼神,看着就是不高兴了。
我把小黑抱在怀里,笑嘻嘻地说过了今晚,我明天就要回学校呢,你别一副恨嫌弃我的样子。
小黑喵地叫了一声,跳到我的怀里,不断地用毛茸茸的头蹭我手臂。
看着小黑的举动,我突然在心里想,是不是因为有女生向我表白,惹得梦瑶不高兴了。不过想归想,谁知道是否真的是因为这件事儿。
第二天下午,我准备出门回学校的时候,小黑一直围着我的脚转来转去,不时看着我喵喵的直叫唤。
我本来以为是小黑看我要走了,舍不得我,便没怎么在意。
当时我们村的一个邻居,也要去镇上,他骑摩托车顺便就带我一程。
我们村到镇上的毛坯马路,但邻居骑摩托跑得很快。
在一个急转的地方,他没及时转过弯来,直接就冲下了路基,我们连人带车摔下了好几米高的土坎。
我们刚掉到一堆乱石头上,摩托车便就把坡坎上一个很大的活石头撞滚下来。
本来我被摔得很痛,根本来不及爬起来,那大石头便压在了我的腿上,痛得我差点昏厥。
我感觉完了,那势头至少上百斤重,我的腿恐怕是被它压断了。恍惚间,我看见一只黑猫从我身边闪过,它还看了我一眼。我眨了眨眼睛再看,那黑猫就不见了,隐约感觉它像极了我们家的小黑。
那邻居跳车及时,倒是没什么大碍。等他惊慌失措推开石头后,才发现我居然啥事儿都没有,只是被石头擦破了皮。
后来爷爷打电话给我说,那天我离开家没多久,小黑在院子毫无征兆的惨叫起来,等他过去看的时候,发现它的有一只腿站不起来,好像是被人打伤了。
然后我问爷爷何时听到小黑惨叫,他说在我离家大约十几分钟的光景。我想了想,内心不由得惊骇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