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伯一家千恩万谢,就连张嫣也是满脸的笑容,心中对朱由校暗生感激。
朱由校担心魏忠贤跟后金串通一气来个里应外合,找了个由头便起身告辞去了文华穿殿与孙承宗等人商量去了。
三日后,辽东沈阳,后金皇宫之中。
人高马大的黄太吉坐在雕龙的宝座之上接收了来使的朝拜之后,把一切交涉事宜全都全权交给了肱骨之臣范文程去处理。
但是他那来回转动的狡猾眼睛,预示着他并不是当甩手掌柜,而是正在密切的注意着场上两拨汉人之间你来我往的剧烈交锋。
范文程的打扮与大明的士大夫装扮无异,脸上亦有书卷之气,只是并无那种孟子所说的浩然正气,反倒是偷着一股子邪佞之气,让人感觉颇为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跟女真人呆的时间太长的缘故。
他仔细的阅读了秘使带来的密信后,冷笑一声:“九千岁爽快,一千石的军粮我们笑纳了。不过你们提出的发动新一轮攻势的条件恕难从命。长久的征战,我们后金的将士们需要休养。”
周身裹在黑袍之中的秘使太常寺少卿曹钦程拍案而起,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们这是打算收钱不办事啊?”
范文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们后金跟你不一样,我们不是九千岁的一条任意驱使的狗。”
曹钦程恼怒至极,身后的四十九名东厂高手全部刀剑出鞘。
黄太吉的侍卫们从呼啦一下犹如潮水一般涌了进来,把曹钦程一拨人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双方剑拔弩张,场上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范文程捻着八字胡,趾高气昂的说道:“我们大汗让你们的带着兵器进来,是对魏忠贤的尊敬。你们若是再如此放肆,可休怪我们女真勇士刀剑无情。”
曹钦程何曾受过这般羞辱,愤恨的瞪视了范文程一眼,心中骂一个一句包衣奴才,强压心中怒火,命令身后的侍卫们缓缓地收起了刀兵。
一直坐在宝座之上一言未发的黄太吉狡猾的像只狐狸一样,咳嗽一声,权当刚刚什么也没发生,波澜不惊的说道:“要我们后金出兵也不是不可以,你们得把九边的军事部署图提供给我们。”
曹钦臣倒吸一口冷气,惊呼道:“大汗好大的野心,九边的军事部署图,那是我大明的命门所在,想到不要想!”
他身后的那群侍卫见黄太吉狮子大开口,无一不是脸色铁青,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黄太吉闻言微微一笑,跟范文程对视了一眼,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起来,再也不言语一声。
范文程点了点头,冷哼一声,“曹钦程,你是来求人的,这里可不是大明,你最好方正你的位置。你要是不答应,留下粮食捏可以走了。至于出兵,回去告诉魏忠贤,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曹钦程额头青筋暴露,脸色铁青的抛出了此行的底线,“你个包衣奴……范大人,何必如此着急下逐客令,不知你们对锦州城可否感兴趣?”
范文程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不过旋即恢复常态,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试探道:“你们要把锦州拱手相让?”
锦州可是后金嘴边的一块肥肉,是后金一直想吃却啃不下的硬骨头,如今自己送上门来,焉有不食之理。
就连刚刚还在闭目养神的黄太吉亦是瞪大了双眼,胸口剧烈的起伏,目光急迫的瞪视着曹钦程,等待着他确切答复。